见沈苍朝自己看了过来,蒋琬忙一脸委屈地说:“那孩子已经没了,二小姐何必旧事重提,这不是刺老爷的心吗?”
提到那个流掉的孩子,沈苍的火儿就更大了。
他咬牙切齿地对沈栖姻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琬娘小产,你也难逃干系!”
“你大哥又不通药理,他怎么会知道将坐胎药其中的一味药材换了,效用就会截然不同呢?还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只怕所用的那味药,也是你拿给他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香兰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儿,心说你知道个粑粑,你个大聪明。
沈栖姻并不解释,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那你报官抓我啊。”
“你……”
“相公万万不可!”不想沈苍还没说什么,蒋琬倒是先急了。
沈栖姻秀眉轻轻挑起:“姨娘急什么?是怕一旦官府介入,会查出什么于你不利的事情来吗?还是怕被发现,你有孕一事本就是假的?”
“什么?!”沈苍大惊:“假的?”
“不是!没有的事!”蒋琬矢口否认,她强自镇定道:“二小姐信口开河,有何证据?”
沈栖姻都被她逗笑了:“你都说了我是信口开河,我能有什么证据?”
“随口一说罢了,姨娘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反应太随意了,以至于蒋琬压根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一颗心被她吊得七上八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苍哪知道她内心的煎熬,还在继续提这一茬儿:“这也是能顺嘴胡说的!”
沈栖姻:“我只是忽然想起,父亲之前不是买过假孕的药吗?那药呢?”
沈苍一怔,然后狐疑地看向蒋琬。
还好她早有准备。
早在她决定用这个药的时候,就想到或许会被沈苍怀疑,因此当日她便叫人又去买了一颗回来。
如今拿出来,管保叫他们父女俩无话可说!
谁料——
那药竟找不着了!
如此一来,她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眼见沈苍眸中的怀疑之色越来越重,蒋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她一下子跪倒在他的脚边,委屈巴巴地哭诉道:“相公可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拿怀孕小产这样的事情糊弄你呢?”
“那药我分明好好地收着,不知为何就找不着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沈苍的神色,暗示道:“也是巧了,明明之前还在的,可怎么二小姐才一提,就不见了呢?”
沈栖姻听后,竟附和着点头:“我也觉得巧,我们没说要看的时候,一直都在,结果一要看,那药就没了。”
这时,香兰忽然试探着说:“别是小公子吃了吧?”
“怎么可能!”蒋琬想也没想就否认了:“那是药!兰哥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吃它!”
“嘴馋呗……”香兰小声嘟囔道:“这个岁数的小孩,除了屎,啥不吃啊。”
说着,她伸手一指:“不信你看!”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贾兰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就“嗷呜”咬了一大口。
而那个鸡腿,是供在沈光宗灵前的那只鸡身上的。
沈苍脸都绿了。
他几步冲过去,“啪”地一下打掉了贾兰手里的鸡腿。
贾兰“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鸡腿!我的鸡腿!”
“娘,你看,他还打我。”
“我手都红了。”
一言不合,他就开始躺地上打滚儿。
沈苍只恨不得再上去踹他两脚。
蒋琬哪里舍得,忙护在怀里哄:“啊啊,不哭不哭,娘带你去吃鸡腿就是了,咱们不哭了啊。”
把沈苍给气的!
他心说我儿子都死了,你“儿子”居然还闹着要抢我儿子的鸡腿吃,是人吗?
连带的,他看蒋琬都有点不顺眼了。
还有就是她怀孕这个事……
他虽然没有听信沈栖姻的一面之词,但到底心里存了个疑影。
直到几日后,陛下降旨,犒赏广仁堂一众医者。
圣上亲题四个大字,“杏林春满”,镌字做匾。
还赐下一副对联:
望闻问切察疾苦,仁心妙术济苍生。
丸散膏丹祛病痛,岐黄圣术泽四方。
能得圣上亲笔题字,便是对朝中重臣而言,也是无尚的荣光,更不要说他们这间小小的医馆了。
这匾额和对联虽不比那些赏银能用到实处去,却也自有它的妙处。
有它们在这儿镇着,日后便再也不会发生像之前宋淮来此闹事的情况了。
旁人闻听此事,大多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