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长治久安,所以他从来都是隐忍不发。
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因为他终于明白,贺平边就像苏璃曾经说过的那样。
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不会多半点喜欢。
就像这一次,他原本听说贺平边想要见他是要跟他再叙父子之情。
谁知道他兴冲冲地前来赴会,才刚来就被贺平边要求跪下,接着就是藤条打在背上,脸上也挨了好几个耳光。
打了,骂了,还得跪着。
这一跪,他跪了三个多时辰。
这期间,他就在院子一角听着他们一家四口在他的院子里其乐融融地吃吃喝喝,最后,他想,他也该死心了。
如果真的有人要为这段关系和他们现在自相残杀的局面负责的话,他想这个人一定是贺平边,也必然是他。
他才是那个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人,而不是他。
贺秋磊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不愿意再跪着了,他站起来了,挑衅了他们一家四口。
于是他又再度被打被骂。
贺平边一家人骂得正带劲的时候,苏璃他们来了。
救下了他!
现在的贺秋磊已经不再愧疚,他心里正在苏醒着复仇的怒火。
贺秋磊强忍着疼痛站得笔直,在离贺平边最近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平边。
他的眼神里再也不是小时候的孺慕之情,也不是长大之后急于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渴望。
有的只是冷漠和无尽的仇恨。
他们父子俩已经完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了。
或许就从未开始过。
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
贺秋磊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
“从今天起,不对,从很多很多年前起,我们的父子关系早就应该完结。
你虽然名为我们的父亲,却从未对得起父亲这两个字。
既然如此,从今以后,我们走我们的阳关大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涉。”
贺秋磊说了之后从身上割下一缕头发,扔在了贺平边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
只是他到底受伤过重,没能撑多久,才刚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就紧紧地扶住了门框。
苏璃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朝贺珍珍
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扶你大哥上马车。”
贺珍珍点头应了,回过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倒着痛苦喊叫的贺平边。
贺珍珍明显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还是坚定的扶住了贺秋磊的手。
带着他义无反顾出了院子。
马车就停在院子门口。
兄妹俩人打开门一抬头就看到了马车。
贺秋磊边往上爬,边转头对苏璃道:“阿璃,帮我赶他们走!
这座宅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就算他们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娘的宅子里。
这是何等的决绝。
或许旁人看到的是贺秋磊如何如何的狠心?
苏璃看到的却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受到的委屈。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谁又狠心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贺平边了被贺秋磊的话刺激到了,当下也不管是否受伤了,冲着贺秋磊的背影就大骂起来。
他破口大骂,骂他是逆子,骂他眼里没有这个父亲,还说他会上到皇宫门口去敲登闻鼓,状告他是一个忤逆不孝的人。
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甚至要让他去坐大牢。
到那个时候他倒要看看他贺秋磊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
贺平边骂的倒是尽兴。
马车却在苏璃的示意下,渐渐的走远了。
贺平边的声音到底有没有传过去,贺秋磊和贺珍珍兄妹到底有没有听见,苏璃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觉得贺平边不是一般的恶心,听听他说的这些话,好像正义全都站在他那边。
明明他才是那个辜负了贺秋磊兄妹的人。
苏璃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转过头去骂起贺平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