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看着窗外的天色,心中微微有些急,也有些忐忑。
她让陆景之去献药,存的是搂草打兔子的心思。
结果他一去这么久,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很怕兔子打不到,还给自己惹来满身麻烦。
“夫人,您双身子呢,要不,先用晚膳吧,大爷在宫里肯定饿不着。”
厨房中的饭菜已经热过一遍,眼见着自家姑娘还没用饭的心思,周嬷嬷忙上前劝了一句。
顾瑶看着窗外黑沉的天色,双手下意识的在肚子上摸了摸。
“好,那就不等他了,摆晚膳吧。”
他人在宫里很难送消息出来,她担心也无济于事。
晚饭吃得草草,她有些不知滋味的吃完,就进了书房去写写算算来分散精力。
皇宫里,陆景之和吴奎山依旧陪着皇帝等在殿外的廊檐下。
汤药吃完也不是立即见效,徐太医和温太医要每隔半个时辰诊脉一次。
太后一直没有醒来,只睡得更沉。
轻缓绵长的呼吸让守在一旁的老嬷嬷眼角有些湿润。
太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
太后总说身上乏累,躺着身上也酸疼得厉害,根本睡不稳。
现在能睡下,是不是说太后的病症减缓了,能治好了?
两个时辰后,两位太医从殿中出来,一出来就面上就挂起让皇帝放松心弦的笑。
“恭喜陛下,太后娘娘的脉象有所好转,只要调理得当就能好起来。”
两位太医难得说出如此清晰、几乎是没给自己留后路的话。
皇帝的脑中有一瞬间的嗡鸣,明明是天大的好消息,可他总觉这番话、今天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他背着手,迈开大步就要进殿去,被两位太医忙又拦了下来。
“陛下,太后娘娘睡着了。”
从入冬太后病症加重起,这是太后第一次睡下。
所以哪怕拦阻会换来皇帝的不满和呵斥,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
皇帝脑中又响起嗡鸣声,过于剧烈的喜悦在他的心中来回冲撞,让他难得有几分失态。
“好,好,母后睡了不能打扰,朕明日再来看望。”
皇帝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大步出了慈安宫,陆景之和吴奎山师生二人对视着,在徐太医和温太医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跟在皇帝身后一同离开了慈安宫。
“你们两个,很好。这根人参……朕记住了。”
由不得他不记下,这是太后的性命啊!
陆景之和吴奎山很识趣的躬身告退,直到出了皇宫上了马车,吴奎山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小子……赌性太大了!”
他同样找不到言语,只用力在陆景之肩头拍了拍。
陆景之扬唇轻笑,将顾瑶前一晚的话挪了过来:“老师,我们是商人出身。”
商人就是要唯利是图,就是会在付出可控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吴奎山被他这话说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这一整天波折起伏的,他这把老骨头得赶紧回去,好好吃点东西压压惊。
陆景之回到自家马车上,随着车轮滚动,他的心再次挂到顾瑶身上,也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
他这么晚都没有回去,她应该担心了吧?
顾瑶在算手中的银子,陆瀚宇前几日让人送来年货的同时也让人送来了三七巷中十几处商铺的账册。
之前赵天桦一家在三七巷中添置的三处铺子,在顾宏博和齐仲林的出力下已经悉数被他盘了下来。
他们当初准备出来的,用来逼迫赵家将商铺转手的银子没有动用。
这些银子跟后来铺子里赚到的,陆瀚宇在信中只说会在年后带过来,没有说具体的数字。
许是怕信在路上这样走着并不安全。
也不知那根人参对太后的病症是否有效。
若是能从皇帝那里求来一块牌匾,那她的茶楼或是酒楼就能开起来了。
有皇帝御赐的牌匾,就如同皇帝亲临。
到时就算抢占了别人的生意,有这块匾额在对方想下手也会好好的掂量一番。
正畅想着,就听院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忙放下毛笔出门,就见陆景之正大步向她走来。
“怎么才回来?”
她下意识的问着,在她心中那根人参是否能有效果远不如他的安危重要。
陆景之拉着她的手,摆手挥退下下人,两人一同回到房里,这才迎着她关切的目光说道。
“瑶儿,人参有效,太后的病症很可能会有好转,咱们赌赢了。”
“真的!”
顾瑶惊喜得睁大眼睛,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劈里啪啦的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