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围场马厩案-10(3 / 4)

:“北定之人又如何?既是来工部混碗饭吃,难不成还要受到地域歧视吗?”

话尽便被冲上来的李舒隐死死箍住双肩,只见他双眼充血,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早在预料之中,眼底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艰难而痛苦地质问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啊宋海意!”

宋海意亦是发狠地回望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扳开李舒隐有力的手:“大人!如今江大人要捉拿工部之人,大人你会如何做?还是因为这批工匠恰好是北定之人,大人就可将全部罪责归咎到这批北定之人身上?”

“正如三年前!清白无罪的北定人沦落为你东宫之主的牺牲品!”

“你又怎知三年前那帮北定流民没有罪!”

李舒隐较劲般回怼过去,他虽是看到她送往北定的信鸽,但他只当她告慰北定人,没想到她竟将剩余的北定流民引入工部,重现当年白相寺局面,为的就是让自己回到过去,得到应有的审判。

她宋海意一步一计,想用当年的自己杀了现在的自己。

悲戚地后退,一边摇着头一边自嘲,看着宋海意那双冷漠的眼睛,心如刀绞地轻问道:“为何……从来不肯用心去看。”

张万见二人分开,随即带着身后之人声声祈求:“大人,我们没有下毒,大人,救救我们。”

“大人,救救我们啊。”“大人,救我们一命吧。”“大人,我们是无辜的,没有害人。”

“将他们……带走吧……”李舒隐指向张万等人,心如死灰地独自向书房走去,竟丝毫不顾身后的工匠苦苦哀求。

宋海意见他落寞背影,看着江离阔等人将张万他们带走,心中感叹:大人,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要吗?

若是大人做出的选择与三年前不一样,若是大人今日护住张万等人,若是大人选择留下这帮北定之人,那她在大人做出选择那一刻,就会一人承担下这所有罪责,并脱离工部,不连累工部。

可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这帮北定之人都是大人必定会放弃的抉择。

她终究是赌输了。

秋去冬来,顺安城内刮起一阵冬意的风,一阵一阵打在萧南雁脸上,他裹紧单薄的衣衫站在工部后门等待,直到后门出现一身着浅绯色官袍之人,他才扬起脸上笑意:“小宋姐姐,这是阿姐绣的平安符,让我交给你。”

宋海意一手收下平安符,一手将一封信交给他:“替我跟月青答谢,务必在今夜将这封信送到大理寺地牢中的张万,他看了信会平安地带北定人出来。”

萧南雁将信塞进怀中,满口应下,随后又担忧道:“今夜便是三日期限,永清王涉嫌谋杀圣上与可能会继承大统的太子,想要登上那九五之位,这消息不仅在朝堂上传开,甚至民间不知怎么,竟也传得沸沸汤汤。”

“平康王倒是会抓住时机。”她冷冷一哼:“此事不用管,你继续跟进阿芙蓉一案。”

入夜后,她正看完一卷案宗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愣了一会才放下案宗前去开门,只见韩知徐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大人有请。”

她沉默一会,点了点头将屋内烛火熄灭,随后跟着韩知徐前往大人书房,听着一旁韩知徐絮絮叨叨念着:“宋海意,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陷害大人。

那印了大人章的名册一送到大理寺,此案与大人便脱不了关系,而且骊山马厩一事,事发前一夜你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去守着那马厩,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陷害工部?

你说你矛不矛盾啊,既是叫我守着马厩,必定不想工部出事,可为何要利用名册一事陷害大人,陷害工部呢?就因为三年前白相寺流民惨死一事?可当时……”

宋海意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听他喋喋不休,出言打断:“韩知徐你我不同,你从小丰衣足食,兄弟姊妹众多,自有人替你谋划前程未来。而我只有阿爹阿娘与哥哥,还有家里面那块地,如今哥哥惨死,你叫我如何不为他报仇?”

她顿了顿继续问道:“倘若有一日你韩家遭难,你难道会为了这工部尚书一职放弃韩家吗?”

韩知徐听后沉默,他自然也会做出和宋海意一样的抉择。

这大安朝堂众人,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

说完推开了书房的门,门外的韩知徐有些难过地替屋内二人关上了门,今夜大理寺会前来工部捉拿涉嫌之人。

只见屋内正中间多了一张矮桌,而桌子两边分别放了一杯酒,中间一陶瓷瓶内插着一枝由绒线钩织的玉兰花束,玉兰花旁是三壶酒。

她站在门口先是盯了桌上那两杯倒好酒,然后像个无事人一样朝着里面案桌上的李舒隐一拜:“下官拜见永清王。”

“坐下吧。”李舒隐见她开口,便放下手中一封信,随即起了身也来到矮桌边站着。

矮桌正对门口,宋海意见他只是来到矮桌边,却不曾率先坐下,又看了看桌上那对放的两杯酒,心中有些异样地想让大人先落座,若是大人所落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