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另一层棉被盖在了刚才那染血的被面上,沈昭月随即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一手将齐恒按进了被子里,一手将被子盖在胸前,香肩外露,只一层薄薄的纱衣罩着她。
“我们奉命搜查,上官公子还请让开!”院外,安阳县衙的官兵拿着兵刃就要闯进来。
上官卿云拦在门前,冷声道:“三更半夜,强闯女院,谢大人,我不知京兆府一向都是如此行事吗?”
谢长翎高热一场,在文家整整修养了三日才渐好。没成想,他刚放出去身携秘旨的消息,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行刺于他。
可惜,这都是他特意做好的局。
“上官公子,官衙亲眼所言,刺客进了上官府。搜查,亦是为上官家洗清嫌疑。而非,故意为难。”谢长翎自然知道这是沈昭月所在的院子,他亦是担忧她的安全。
那刺客中了毒,又伤重,就怕他一时被逼急了,滥杀无辜,那就危险了。
“我妹妹尚未出阁,谢大人就领着一群人闯进来,若是传出去,清白何在?”上官卿云半步不让,在众人眼中,这位上官家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女儿,是相当受宠了。
“既如此,只我与上官公子同去看一眼,如何?”上官卿云虽身为官职,但其舅上官迟乃镇边大将军,谢长翎便是有意为难他,也不会与他撕破脸面。
上官卿云的视线瞥过了谢长翎身后的那一群人,只怕谢长翎不进去看上一眼,是不会罢休的。“可,只谢大人一人。”
说罢,上官卿云领着谢长翎进了小院,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走向了内寝。
“谁?”屋内,沈昭月朝着门外,神色惊慌地喊了一声。
上官卿云走到了门前,轻声宽慰道:“梦儿,是我。有人说府中闯进了刺客,谢大人特来搜查,你别怕。”
谢长翎站在门外,听着他们兄妹二人说着话,却是眼底冷光一闪,抬脚就踢开了木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床上的纱帘被人一把掀了起来,沈昭月紧紧抱着被子,往床的墙边靠了过去,面上皆是惊恐之色。
谢长翎的目光从她的身上划过,冰肌玉骨若隐若现,在床头昏暗的烛光下,晃动着女子半裸的身影,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顺着那一处隆起的山峰,垂坠到了胸前的被子里。
“登徒子!滚出去!”沈昭月拿起一旁的枕头,朝着面前的人直直砸了过去,狠狠骂了一声。
上官卿云听到声音,更是一把拽住了谢长翎的胳膊,猛地发力,将他甩了出去,“谢大人,莫非还想当采花贼不成?”
上官家乃习武世家,一身蛮力,几乎无人能敌。上官卿云只身挡在了沈昭月的床前,目光灼灼地望着谢长翎,满是戒备与厌恶。
谢长翎脚下受理,一只手撑在了石板地上,才将将停下了身子,他差一点儿就被甩出了门外。
上官家,果然不容小觑。
“上官公子误会了,刚才不过是担忧令妹被刺客劫持,这才冲动了。”谢长翎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似乎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丝的悔意。
而躲在窗帘后的沈昭月,刚才已是心跳加剧,她未曾想到谢长翎竟会直接闯进来!还,还敢当着上官卿云的面就掀开她的床帘!
此行为,简直不知羞耻!
上官卿云亦是在心中悱恻,人人都道谢长翎是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今夜竟是如此小人!他往前一步,厉声质问道:“谢大人刚才,可瞧见刺客了?”
“尚未,或许是躲在了上官姑娘的被子里?”谢长翎朝着上官卿云背后看了一眼,也往前走了一步。
上官卿云被他的话,气得火冒三丈,“谢大人掀了床帘还不够,还想掀女儿家的被子?”
这谁,谢长翎自然做不得。
以目前上官卿云的态度来看,只怕谢长翎再多说一个字,上官卿云都能与他拼命一场。
“自然不是。”谢长翎见好就收,刺客竟然敢闯进上官府,只怕早有谋算,至于上官家是否参与其中,往后再慢慢细查就行了。
今夜来,不过是敲山震虎,让安阳各家都知道,他谢长翎绝不是好惹之人罢了
“上官姑娘,今夜是谢某冒昧了,还望上官姑娘见谅。”谢长翎朝着床的方向,双手做拱,弯腰赔礼。
沈昭月了解谢长翎,他绝不会是轻易认输的人,此举不过是以退为进,她冷哼一声,有上官卿云为她撑腰,她何惧?“谢大人,请滚吧。”
谢长翎弯着腰身,一听到沈昭月的这句话,他突然站直,笑了起来。“上官姑娘一朝换了身份,果真是硬气了许多。”
“只是不知,这人若是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用不用得惯呢?”谢长翎莫名其妙念了一句,话中有话。
沈昭月没有出声,只怕明日去了文家,难矣。
而后谢长翎就朝着上官卿云点了下头,道,“上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