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副将冷汗涔涔,脱口便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这地方,还是下官带着人亲自过来打探过的,当时看到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还配备了精良的武器,现在怎么……”
说着,蒋副将自己都错乱了,越发想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裴允倒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神态放松:“莫不是山贼已经得到消息,先一步逃跑了?”
蒋副将脖子一凉,只觉得自己现在离死不远。
但他着实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这群山贼,实在狡猾,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来的消息,居然提前畏罪潜逃了!?”
蒋副将震惊的头发都几乎要倒竖起来。
裴允挥了挥手,一支红甲卫小队,深入其中仔细查探,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去而复返。
“回禀将军,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从现场杂乱的环境可以看出,之前居住在其中的人,应该才离去不久,而且离去的时候非常匆忙!”
裴允仿佛一点都不在乎,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既然跑空了,那就回去吧。”
这下,反倒是蒋副将留在原地傻眼。
来都来了,居然说走就走?
问题是想要达成的目的压根
就没有达成,人也还没有抓到,甚至连个线索都不查,直接就走?
裴将军不是来剿匪的吗?
说走就走了?
蒋副将心里猛的一沉,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儿,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鼓起勇气追了上去:“不是,裴将军,现在人还没抓到呢,咱们就这么回去?”
裴允慵懒挑眉,懒得搭理。
还是束鲁在旁边嗤笑了一声:“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咱们住在城中多有不便,就在城门外驻守,恰好咱们名声在外,说不定那些山贼,光是听到风声就要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被你说中了,难道不是好事一件?”
蒋副将瞪大眼睛,万分不解,那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完事儿了?
束鲁又哼笑一声:“蒋大人,这年头,官可真好当啊!”
这么轻松又愉快的语气,竟让蒋副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是应该说,束鲁和将军说的对,还是该说,为官之道不该如此?
回到驻扎的营地,束鲁让人把蒋副将拦在了外面,但凡是铜城的人,半个脚印都不能踏进来。
“铜城这些官,当真是可笑!”
才刚冲进帐篷束鲁,就忍不住开始大声抱怨。
“明明是他
们往上京城递折子,说铜城闹山贼,需要上京城的兵力支援,可是咱们都来了,还是将军您亲自带兵来的,他们却抢先一步给那群山贼送了消息,害得咱们白跑一趟!”
裴允抬眼,只是看了束鲁一眼,束鲁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不敢再大声叫嚷。
“事已至此,那就等他们把下一次的消息送过来,看看那个贼窝究竟在什么地方。”
凭借主仆之间的多年默契,束鲁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将军说,真正的贼窝?
难道……
他眼前一亮,冲着裴允拱手:“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
转眼,天已大亮。
上京城里里外外,还没等天亮,就已经忙碌起来了。
那些工地是如此,安与时和几个好友也是如此。
就连安家,都是如此。
在所有大臣都该去上朝的时辰。
安应淮独自站在庭院之中,仰头长叹。
好好的一个官,怎么就当成这个样子?
好好的权势,怎么到现在就破碎不堪了?
曾几何时,他是当真是以为,安家就如同铜墙铁壁,绝不可能会有被人击碎的那一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一个从小到大被自
己忽视的女儿,安家一步错,步步错,居然错到如今!
苏管家早就起了,他四处巡视,没想到安应淮会在这个时辰站在这里,倒是吓了一跳。
“老爷,您这么早就起了?”
知道现在正是安应淮心烦的时候,苏管家其实也不愿意过来触霉头,但是见到了主子,总不能不打招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那么一两句。
安应淮紧绷着脸,缓缓移过视线。
他盯着这个苏管家看了半天。
苏管家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可说白了,苏管家也只是担心他发个脾气。
实际上的压力,有他这么大吗?
不可能!
一个管家而已,说破了天,也就是管家宅里这么一点破事。
脑袋其实还是别在他们这些主子的裤腰带上。
那既然如此,这底下的人,怎么还能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