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现在光只是看到那个蒋副将,再加上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单单是这两点,就能够确定,情况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一夜无话,细雨飘飘,冷风不减。
丑时三刻,在前面放哨的红甲卫赶回来,打了一个一切无恙的手势,其余人等立即拿着火把集结起来。
裴允高高坐在马上,看着黑夜之中一个策马奔腾的人影由远及近。
“将军!”
束鲁说话的时候,喷出一口口的白雾,脸上却满是细汗,穿着单薄的下了马匆匆跑来。
“属下已经打听明白了,聚集在城门外的百姓之所以不进城,该是有人蓄意阻拦!”
“所有百姓都远远的看着城门,却不敢靠近,即便城门处守卫松散,有几次城门大开,甚至无人守着,那些百姓也不敢靠近一步,着实古怪!”
“属下在偏远地找了几个百姓仔细询问,他们却讳莫如深,不敢谈及铜城此次灾害,以及城内规矩的事,中途有几次,他们被逼问的急了,甚至想去找守卫说些什么……”
越说,束鲁就越是不确定。
他觉得自己这次打探,非但没有带回来确切的线索,反倒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消息
,是拖了后腿的。
裴允却眉头一展,古怪之处确实很多,但如此,反而可以见得,这一次,是来对了!
“出发,行动不必太快,免得后面的跟不上。”
裴允淡淡吩咐,红甲卫们倒是都笑了一下。
如果只是他们自己人,当然不存在什么跟得上跟不上的。
真正跟不上的,那当然是……
果然,走了还没有几步,后面就有大队人马赶了上来,人数一两百,都快赶得上红甲卫了。
其中带队之人,正是昨夜已经见过裴允的蒋副将。
“裴将军,裴将军,略微等一等咱们!”
蒋副将硬着头皮赶上来,心里也在泛苦。
昨日好不容易才从这里应付了一趟,结果才刚回去,就又被周大人派出来,说是让他带兵,跟着裴允一起去剿匪!
怎么什么好差事都落到他的头上了?
跟着裴允若是有功……
开玩笑!
谁跟着裴允作战能获得什么功劳?
红甲卫也就罢了,本身就身经百战,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以一敌百?
但他们铜城的将士,说好听了点是士兵,说难听点,压根就是一盘散沙,能管什么用?
而这也是没办
法的,铜城挨着上京城,即便有一些兵权,上面也不会允许铜城兵权太过,更不允许大肆练兵,以免有夺权篡位的风险。
所以这么多年来,所谓练兵,也就是做做样子,谁也不敢真的过于上心。
毕竟,都是人情世故啊!
放到现在可好,说是要跟着去剿匪吧,实则就是要给裴将军拖后腿,回头一旦做错了事,且不说会不会死在那些山贼的手里,说不定裴将军一个不高兴,就让他们人头落地!
所以这能是什么好活?
蒋副将颤颤巍巍的跟上来,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快成一朵花了。
他看着裴允呵呵傻笑了半天,见裴允懒得搭理自己,这才又大声说道:“裴将军,咱们底下的人发现了山贼的老窝,已经盯上好一阵了,今日前去,定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看裴允还是不说话,蒋副将硬着头皮拍起了马屁:“都说将军百战百胜,咱们铜城的兵力还是太差了些,如若不然,也不需要劳烦陪将军来亲自出马!”
听到这话,裴允的心情仿佛还不错。
“是吗?那承你吉言,希望今日能打一个漂亮的仗。”
“那是那是!”
看裴允与
传言不同,还算是好接触的样子,蒋副将也放松了许多。
“未免裴将军还不知道,下官再多说一些山贼的消息吧。”
“他们占据这个山头,对外是打着幌子,做什么茶叶的生意,百姓们从底下过的时候,也确实能看到半山腰种了很多的茶树,只是听说时常有百姓上去偷茶叶,所以他们配备了一些打手,因此,咱们铜城的周大人便觉得这也无可厚非,也没怎么管束。”
“可谁曾想,这群人就是别有所图的山贼!他们所说的什么茶园茶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往日里,他们鱼肉百姓,苦于百姓不敢得罪,竟无人去衙门申冤,以至于周大人和咱们下面的官员,愣是毫不知情,对他们放任自流,养虎为患了!”
“这不,这一次山石滑落,出了这么大的天灾,连累那么多的百姓,许是这伙山贼也着急了,担心他们自己也在这次天灾之中吃了亏,就急着出手,打劫了不少商队,更有不少朝廷赈灾放粮的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