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面色铁青,喃喃开口道:“她终究还是死了,死了,如果早知道这样,如果早知道她看不到那一天,我……”
“你就不应该救她是吗?她究竟要看到哪一天?”
“看到这皇宫中所有人死亡的那一天,她一直说,金狼王朝完了,要灭亡了,从那次受了惊吓之后就一直神志不清,太后怕她胡说,所以才要我解决她。
可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只是做做样子,将她毁容,没有将她杀死!”女人痛苦的摇摇头,陷入那久远的记忆之中。
“当日她将小姐推下了湖中,小姐身子骨弱,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当天就……
可是殒泪她执意说,是妖孽驱使着她,她不是有意的!她的意思是……”
女人害怕的望了一眼柳芽:“皇上是妖孽!皇上出生,小姐曾经让她回家省亲,她回来之后,就天天念叨一首词,神思恍惚,小姐出事之后,她语气更是肯定了,太后怕她胡说,所以就……”
她执着的称呼皇甫霁月为小姐,皇甫霁雪为太后。
“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世人拘目见,酣酒笑丹经。他日红颜现,月寒烟瞑孤山遥。是这首吧?”柳芽低声道。
女人惊讶的抬眸看她,在浓浓的震惊之后,轻轻的点点头。
“你可知道,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柳芽皱皱眉,这些信息她早就
知道。
女人摇摇头,“她只是絮絮叨叨的说,妖孽,皇上是妖孽。”
柳芽禁不住有些失望,轻叹口气,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告别了鱼嬷嬷,带着月眉向回走,无缘无故的竟然缓缓的走近了玉华宫。
站在玉华宫外,凝望宫门之上那摇曳的宫灯,柳芽这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们走吧!”
刚要转身,身后猛然响起一阵熟悉的爽朗的笑声,柳芽的面色陡然惨白,两片唇瓣颤然的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回眸,死死的盯住身后的两人。
玉澈紧紧的靠在金瞑的身上,一件火红的披风与柳芽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的身边此刻站了一个昂扬的男子,他低眸,轻扶着女子的手臂。
“青妃妹妹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玉澈仿佛方才发现柳芽一般,便缓缓移动着双腿,轻声相唤。
柳芽不悦的抬眸,望望两人暧昧的姿势,一双美眸冷冷的盯住了金瞑,她想要直视他的眼睛,从他的双眸之中找到她想要的一切。
现在的男人真的是金瞑吗?
“青妃妹妹莫要生气,是我的脚方才不小心扭伤了,本想要好好的在房间里休息,可是听闻说今日下冬天的第一场雪,便执意要出来欣赏雪景。
却不知,这雪花儿早已经化了,倒是劳烦了皇上亲自扶着我出来,哎呀!”她说完,仿佛身子不稳似的,完全的挂在了金瞑的身
上。
金瞑接过她,面上也是小心翼翼的神情,那神情望在柳芽的心中直直的让她窝心。
“金瞑!”她执意的喊他的名字,却见他不满的轻颦了眉头,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敏感的柳芽却明白了一切。
男子薄幸无情,更何况是帝王将相,只是他转移的太快了一点,快的让她措手不及。她还想与他同生共死呢,现在想想,竟然有些可笑。
“我可以与你谈谈吗?”她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就算是离开也要明明白白。
“皇上,青妃妹子在等你呢!”
“闭嘴,他不聋,知道我在说什么!”柳芽的耐心猛地用尽,她冷冷的瞪向玉澈,无比哀怨的小脸盛满了怒气,虽然有些不搭,却是威严十足。
内心的痛苦让她早已经忘记了这是皇宫,她就像是在学校对付那些企图欺负她的小混混一样,狠狠的瞪着玉澈。
玉澈一怔,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温顺可人的柳芽脾气竟然这么大,顿时,她的脸色宛如清晨的曙光般瞬息千变,变红变绿再变紫,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离开你心爱的女人一小会都舍不得吗?”她转眸狠狠的瞪着不发一言的金瞑。
金瞑一言不发,只是径直用幽眸端看她,眸光冷漠。
他的手紧紧的搀扶住怀中的女子,他怕没有她的支撑,他会挺不下去。
终于,一抹雾气拢在拢在女子的眼底,她透过雾气,怔怔的望着这个绝
情的男人,然后决绝的回身。
“娘娘,娘娘……”月眉在身后喊了一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的一切都完结了。
这份让她心力交瘁的爱终于停止了,她猛地冷冷的笑,笑的撕心裂肺。
男子怔怔的望着她伤心的背影,他猛地咧唇,也对着自己微笑,很好,他做到了,即使他离开,即使这个身体消失,她也会重新开始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