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又转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柳芽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猛然站住,关于那夜的回忆宛如海水一般汹涌而至。
“绿映?”柳芽停住步子,带着焦急与哭声的呼喊很快就淹没在凛然的雨势中。‘
“绿映,你在哪啊?你清醒一些啊,我是青青啊,你快出来啊我带你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她猛然像疯了一般的冲上雨夜中的宫殿,那黑洞洞的房门终于近了,一个响雷打下来,门前那代表着威武尊严的石狮子表情猛然变得阴森鬼气。
就在柳芽猛力的想要撞开宫殿的时候,房门猛然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殿堂里,手上横抱着一个女人。
再一个闪电,柳芽看清了男人的脸,剑眉星眸,清朗异常,只是此时少了往日的悠闲与温润的笑意,眸光之中多了一分凝重。
“你不应该来!”金晖冷冷的开口,抱着昏迷的女子步出了寝殿。
“绿映,是绿映吗?”柳芽顾不上许多,只是跑上前,望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额,猛然一下子痛苦出声。
“你骗我,你骗我,你说会好好的照顾绿映,可是绿映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你骗我!”
宛如雨点一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只是紧紧的抿了唇,没有吭声,挺拔的身子巍然挺立着,仿佛可以顶的起一座大山。
柳芽苦累了,喊累了,当身
子沿着男子的身躯缓缓滑下来的时候,她听到男子轻轻的开口:“我没有骗你,保住绿映的命是我尽得最大的努力!”
保住绿映的命是我尽得最大的努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金晖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奈,一种身为王族的无奈。
母后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要死,一个不留!
柳芽扑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金晖抱着绿映逐渐的消失在月色之中。
“回去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远远的,传来金晖冷冷的声音。
皇上的寝宫允天殿中,潮湿的凉风吹入寝宫,更是增添了一抹迷离的气氛。
“啊!”男子低吟,饱含了太多痛苦的声音让他紧紧的蹙起双眉,双手握紧了床榻,身子半弓了起来。
身体之中仿佛有些什么想要冲击而出,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住,男子辗转反侧,低低的呻吟,却并没有醒来,汗水将床榻打湿。
站在房门外的莫殇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痛苦的挣扎,那样悲伤而扭曲的姿势,他的心里竟然无端端生出了一份同情和怅然。
皇上,他真的太辛苦了!
梆梆梆,半夜三更的更声终于响起了,莫殇立即透过窗棂凝神瞧去……
床榻上的人挣扎的更是痛苦,面部俊美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一刻钟之后,金瞑面上的神情逐
渐的变得平静。
翌日一早,太后的琉璃宫,金晖身体僵硬的跪在地上,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太后冷冷的板着脸,身体因为愤怒、震惊,而微微的有些颤抖。
“母后,孩儿不是真的想违背您的命令,只是那个女人已经疯癫,已经没有任何除去的价值!”金晖淡淡的开口,神情一味的倔强。
“这个世界之上,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晖儿,那女人现在疯癫,不代表将来不能清醒,你留着她,对你对我对整个皇族都没有任何的益处!”
金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她永远不可能清醒过来!其实这样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母后,不要忘记即将到来的十五,难道你希望自己的手上再多一条人命吗?”
金晖的话语让太后的脸色巨变,她站起身来,双眸如炬,冷冷的直视金晖:“你反悔了吗?你可知道,当你踏进皇宫,接过这项任务的这一天去,你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儿臣不是反悔,只是想要改变皇族的命运,母后,你做了那么多的牺牲,还不是一样想要看到皇族的明天吗?”
“改变命运?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紧攥了白巾的素手重重的砸在檀木桌之上,桌上的杯盏碰撞,发出清脆却让人心惊的响动。
“母后……”金晖面上的神情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冷静异常
,他若有所思的望望桌上的杯盏,徐徐的开口:“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定胜天!”
三日之后,幽夜罗从鲜奴国回来了,正好赶上了太后娘娘的大寿之日。与鲜奴国的成功联姻,让幽夜罗在朝中的威望再次空前绝后得高涨起来,大家纷纷利用等待早朝的时间与幽夜罗热情的攀谈。
红红的廊柱旁,金晖淡淡的望着不断应酬的幽夜罗,眸光却幽深如冷潭,若有所思。
“上朝!”公公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晨曦。
慵懒的躺卧在金丝软塌之上,金瞑仿佛对幽夜罗带回来的好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幽绿的眸光缓缓的扫过众卿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