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太后娘娘!”因为那一抹阴沉,柳芽沉下眼帘,反倒没有了方才的自在。
“今天寻你来也没有什么,只是关心一下皇上的起居,这几日,你与皇上朝夕相处,一定对他的习性摸透了几分吧?”
太后意识到她的局促,眸光之中闪过一抹精光,缓缓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吹。
“回禀太后,这个……”柳芽斜眼偷偷的睨了太后的神情,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太后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正在思虑着是否要主动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却猛然瞧到太后的手一翻,一杯热茶毫无征兆的全部溅撒在那宫服之上。
“哎呀!”太后吃痛惊叫出声,紧接着就有宫女进来,一下子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取了身前的锦帕手忙脚乱的擦拭,小嘴中不断的哀求着,“太后恕罪,太后饶命!”
哪知道太后脸色一暗,一脚将宫女踹在地上,声色俱厉道:“该死的奴才,竟然泡这么烫的茗茶,是存心想烫死哀家吗?来人啊,拉出去杖刑四十,再发配到暴室服役,没有哀家的命令,这辈子休想再出来!”
“是!”左右上前,不顾那宫女的哀嚎,就像是拖一只死狗一般的将宫女拖了出去。
柳芽一下子愣在当场,不知道这上演的是什么样子的戏码。
紧接着,宫女那凄厉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传过来,而那笑的温和的太后则眼帘都不
抬一下,径直的品着新上的茗茶,一张脸并未因为宫女的惨叫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柳芽一下子感到了一种悲哀!
“方才说到哪儿?你继续说,不要让一个奴才搅了我们的雅兴!”太后轻轻的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觑了柳芽一眼。
咬咬牙,柳芽屈膝跪在了地上。“回禀太后,这几日来,皇上的饮食起居都是晖王爷服侍的,小女子只是一介民女,哪里近的皇上的金身!”
太后轻瞧了柳芽一眼,眸底迅速的闪过一抹满意的精光。
“快起来吧,今个儿宣你来,就是闲话家常,你也不必如此的拘谨!”
柳芽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闲话家常……她猛然不自觉的抽搐了嘴角,一杯热茶就要杖刑四十,如果说错话,脑袋不久搬家了?
“看你这孩子拘谨的,来来来,赶紧起来!”太后作势要立起身子,柳芽一见,也就不敢再执拗,赶紧起了身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接下来果真是闲话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直到太阳西落,太后这才恩准柳芽回去。
柳芽回到凝香居第一句话就是:“卡娜,你说,暴室是什么地方?”
卡娜一听,脸色都变了,身子簌簌的颤抖。
暴室,从汉代沿袭下来的官署名。其职责是织作染练,故取暴晒为名。宫中妇女有病及皇后、贵人有罪,都幽禁于此室,因亦称暴室狱。
愣坐在软塌之上,
柳芽似乎终于明白了太后宣她前去的原因,杀鸡儆猴,要她闭嘴呢,只是可怜那替她受过的宫女!
掌灯时分,天竟然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却没有停歇的意思,直到安寝的时候,还是断断续续的。
卡娜备了热水,倒进一庞大结实的木桶里,撒上玫瑰花瓣,细心的探视了水温,这才轻轻的俯身禀道:“青姑娘,水温刚好,衣服您就放在屏风上即可,一会自有人收!”
愣坐了半晚上的柳芽站起疲惫的身子,听着风雨之声噗噗的敲打着门窗,心中猛然担心起绿映的伤势来。
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外面的雨势越来越紧了,已经枯萎的残花在狂风之中经受着雨水的洗礼,落红倾洒,化作春泥。
上里间取了纸伞,再加披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衫,挽起裤脚,柳芽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了雨水中,水有些凉,灌进了绣花鞋中非常不舒服,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柳芽听着那陌生的声音,猛然心中有了感触,忆起她小时候光着脚在泥水中玩耍的情景,那个时候,奶奶总是带着老花镜,坐在门框上,绣着样式古老的绣花鞋。
奶奶是小脚,喜欢老样子的绣花鞋!
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转过几座院落之后,柳芽终于来到了清辉园前,刚站定,隐隐的,院中就传来女子的嘶吼之声,凌厉而凄惨,在雨势不
歇的夜中,更是增添了几许鬼魅。
“绿映……”柳芽将纸伞握紧,抬眸凝望清辉园三字,咬咬牙上前猛地推开。
“吱呀”一声,古老的声音在荒凉的院中回荡,那凄厉的女声也随着大门的开启噶然而止。
花园中的蔷薇花早已经开始凋零,整座院子没有半丝的亮光,在雨夜之中显得有些凄凉。
金瞑说喜欢这座院子,径直抢了过来,可是自从那日在这儿被柳芽撞破奸情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突地,前面的院落有了一丝光亮,并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