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心歪头看了眼外面大门,气还没顺,没有松口,道,“那便随他,反正我不怕别人说我。”
玉如见沈慈心这样,竟然也没有再劝,难得见这样任性的小姐,她竟然还有几分乐意见到这样的小姐。
当天沈慈心洗漱后便上床休息,不再管门口等着的阿普勒,只是人躺着,却一直不肯灭了烛火,玉如便清楚自家姑娘的心思,套上鞋子起身出了院子,小心的打开院门看了一眼,外面是空空的石板路。
玉如回到门内,自顾自的说道,“咱们新城夜里就是清净,门外的巷子一个人影都没有。”
许久才听见沈慈心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没人影便没人影,这个时候都睡了,谁闲来无事晚上在外面闲转悠。”
玉如当没听见她语气里的不满,笑着将烛火吹灭了,上了自己的床。倒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小姐和台吉吵架。
第二日清晨,沈慈心醒来刚刚洗漱好,就听见玉如惊讶的声音,便出门去,就见玉如拎着个篮子进来,她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玉如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上的篮子递给她,沈慈心接过来,是满满的一篮子小果子,这种果子当地人叫丹珠果,红彤彤的酸甜可口,是草原上难得的浆果,到这种果子成熟的时候,部族的孩子们总是结伴拎着篮子去草上寻,熟到头的,当场便吃了,不是太熟的,摘回家存着慢慢吃。
只是,现在这个时节,却算不上丹珠果大范围成熟的时候,只有零星的一些提前成熟,一株能有一两颗红了些,都让部族里无事可做的小娃们给摘了,想要摘上这么一篮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去年沈慈心便很喜欢吃这种小浆果,阿普勒无事的时候总会从草原上给她捎带一些。但今年,果子还没成熟,他又忙,沈慈心到现在还没吃上丹珠果。
心思一转,沈慈心马上便明白,那人恐怕一个晚上都在草场上寻丹珠果,那乌漆嘛黑的草原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摘这么多的丹珠果的!
“也不怕遇着狼!”沈慈心默默的念了一声,将篮子递给玉如,道“我去趟豆腐坊。”
玉如不明白,多问了一句,“姑娘去豆腐坊做什么?每日阿旗德不是会将豆花送来吗?”
自从部族的豆腐坊建起来后,沈慈心的朝食便多了一个选择,豆花。跟豆腐坊的管事阿旗德夫妇两定了每日送豆花后,她和玉如在家等着就可以了。
“我去给某个彻夜不归的人送点吃的过去!”沈慈心故作愠怒道。
玉如看她匆匆走出院门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再看看篮子里红彤彤的丹珠果,笑意更忍不住扩大了些。
沈慈心从豆腐坊装了一大碗的豆花,拎着穿过长长的街道走到台吉府门口,便见阿木急匆匆的出来,看见她来,停下步子,招呼道,“大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给你们送点豆花过来,怎么急着出门去?”沈慈心面上平静,一点都没有显示异常。
阿普勒昨夜回到家中时,阿木已经睡过去,早上从外面回来时,阿木还未醒,是以阿木并不知道他夜里一直在草原上寻丹珠果的事情,更不知道两人起了争执。
听到沈慈心问,便老实回答,“这三日台吉要带我们出去野训,我先去军营准备。”
听到他们要出去野训,沈慈心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和他争吵一事,要在外面荒郊野岭几日,昨夜就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去什么草原上寻果子。
想到这儿,沈慈心朝阿木颔首,“那阿木你先忙去吧,我给你们台吉送点吃食。”
阿木点点头,自去不提,沈慈心进了大门,便是台吉府的院子,院子倒是圈地不小,只是迎面却只有正屋四间,作为台吉,阿普勒当真说不上富裕。
开春后,部族大搞建设,他除了要补贴部族里百姓修建房子的花销,还有新城公共区域建设花费的银子,而他手上的银子除了去年冬日卖羊毛衣的银子,还有就是阿勤那和乌梁海家族给的供给。而乐民村,暂时还入不敷出,只能以工代劳,免费给新城建设做工。
是以到修建他自己的府邸,他已然没有多少私人的钱,本来就想修个小院子,可恩和森大叔极力反对,原因就是额尔德尼修了个大院子,作为台吉的阿普勒绝对不能被额尔德尼压一头。
最后阿普勒没办法,只能圈了个大院子,里面却没盖几间屋子,算上茅房马房,也就七间屋子,而里面除了住着阿普勒之外,还有阿木左钦他们。算起来,他一个台吉,住得当真还不如沈慈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