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春琴大松一口气,还好慧喜嬷嬷没有开盖头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在喝茶的沈慈心,见她面色如常,觉得自己还是心性不行,不如大姑娘这般有定力。
她哪知道沈慈心端茶水的手都在发抖,如此冒险的事情,沈慈心也只能做到随机应变,却也法保证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怎么会不紧张呢。
这个时候又没有确切的时钟,两人也不知道这一刻钟还有多久,只能屏气凝神在等,等最后的时刻!
时间就要走完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院子外面响起慧喜和杜勋说话的声音,沈慈心豁然站起来,就见杜勋正要往院子里走,她二话不说快步走出去,春琴也跟着走到门口。
杜勋看见迎面出来的沈慈心,停下和慧喜说话,“沈姑娘,县主可还好?”
沈慈心的心悬在半空中,她怕扮偃如师出去的牛望梅被发现,可看杜勋神色,应当是没发现,便朝杜勋行了礼,“杜将军。”
“县主可一切都好?”杜勋问道,刚刚他觉得心头怎么都不踏实,便决定到内院来看看,问过慧喜和平喜,都说没异常,但他总觉得还是不太对劲,才会如此问。
沈慈心点点头,简短的回答,“县主无事。”
慧喜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一早便折腾我们,倒是盖头盖上就不闹腾了。”
沈慈心心头一跳,就见杜勋看了一眼院子内,面色有异常,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差点忘了,这是王上交代我给县主娘娘的簪子,慧喜嬷嬷麻烦你去给县主换上。”
慧喜嬷嬷不知道杜勋这临时送簪子是什么意思,当都把王上抬出来了,慧喜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自然就接过来。
沈慈心见状连忙阻止道,“杜将军,慧喜嬷嬷,这眼看着就是及时了,现在去打搅县主,县主恐怕不高兴啊,不若等出嫁仪式结束了再给县主换簪子?”
慧喜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如果这个时候云容县主又闹起来,好不容易弄好的发髻这些弄乱了,误了吉时岂不是更不美。
慧喜回头看着杜勋,问道,“杜将军觉得呢?沈姑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你不知道早上给县主梳头,可是为难我和平喜嬷嬷了。”
杜勋见沈慈心出来反对,更觉得不对了,那天从谢乔那儿听到的话,他就怀疑牛望梅是知道自己此行恐怕是个棋子必然要死在魏国的命运。那日之后,他派人贴身跟着牛望梅,却一点意外都没有出,这反而令他觉得不安。
直到这最后的时刻,他还是觉得不安,“这是王上送的簪子,是王上对县主的情谊,希望县主戴着此簪子出嫁,两位嬷嬷辛苦一下,替县主换上,我看吉时还要一会,应该够时间。”
沈慈心死死扣着掌心,让自己情绪平稳,甚至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如把簪子给我,我替嬷嬷去换吧,毕竟县主这会见到两位嬷嬷恐怕不太高兴。”
“嬷嬷也别生气,县主她从来就是任性的性子,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别让县主不高兴的好,是不是?”
杜勋盯着沈慈心神色自如的脸,劝差点被打动要递交簪子的慧喜,“这梳头的活还是让慧喜嬷嬷去吧,沈姑娘毕竟是未婚的姑娘,实在不合适。”
沈慈心只能闭嘴,再阻止下去,杜勋更会生疑!
可一会慧喜嬷嬷掀开盖头,必然会发现,此刻的牛望梅已经不是牛望梅了。不知道此刻扮演偃如师的牛望梅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趁机出了县主府。
还有他们三人,一会闹起来,恐怕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此说着,慧喜只能拿着簪子,不情不愿的准备进院子,就在这时候,平喜突然惊恐的喊道,“着,着火了!”
众人看过去,不知道何时,新房突然着起猛烈的火。
沈慈心想也不想拔腿就往院子里跑,短短的十米路,仿若她人生最长的路,可等到她跑到跟前,去推房门,却发现无法推开,门在里面被反锁了!
“春琴,春琴!你快出来!”沈慈心大喊道。
“大姑娘,你快走,我和县主不活了,什么和亲,都是骗局啊,想骗我们去死,我们偏偏不如意,谁害我们,谁以后恶鬼缠身!”春琴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伴随着忍受痛苦的声音,她在喊叫着,她在诅咒着。
沈慈心努力的推门,哭喊着,“你先开门啊,你开门啊,春琴,你们开门啊。”
“快救火,快救火!”杜勋反应过来,大喊道!
整个县主府顿时乱作一团,可等救火的人赶过来,整个新房已经陷入了大火中,伴随着屋内人被烧后痛苦的喊叫声,以及诅咒声。
顿时这儿仿若成了人间炼狱!
“沈姑娘。”
火舌已经烧到了门口,沈慈心还在门口和几个军士推动着门,里面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外面无法推开,火舌烧过来,几个军士受不了都往后避让,除了什么沈慈心还在试图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