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欢颜院。
“末姨可是从山河宝藏图中看出什么了?”
祁雁知看了眼摊在桌案上的宝藏图,继而又望向林末,朱唇弯起:“您快给我讲讲。”
林末此时正卧躺在床上,神情怏怏的,满脸病容,还有些许的出神。
反应了一会后,她才扯着嘴角,强颜欢笑道:“一个图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昨日祁雁知带着祁奚回来,她那副惨状看得所有人大惊失色。
林末内心也是十分担忧,可近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甚至连移动几步去看看祁奚都困难。
她告诉祁雁知,祁奚为她们偷来了山河宝藏图,但是她没告诉祁雁知,她在山河宝藏图里面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图里召唤鬼面的令牌中,藏着控制鬼面的药物,那些药物应该就是导致那群鬼面杀手变成那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可那令牌的开关,是纪州密语,只有纪州身份最高贵的几个人才知道的密语。
发现这件事后,林末的心情复杂无比,险些倒下,一病不起。
“没什么好看的。”林末扯着嘴角,虚弱道:“雁儿,你过来。”
祁雁知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消了下去。
山河宝藏图于她而言其实毫无用处,所谓“好奇”,不过是因为她看出林末心事重重。
心结外加体弱,这是大忌。
祁雁知只是想找话题与她好好说说话,想陪陪她罢了。
瞧她苦皱着眉眼的模样,林末便觉得心里愈发难受了。
“雁儿咳咳咳咳可是不开心?”
祁雁知蹙眉将一旁的被褥扯过来盖在了林末身上,紧接着默默无言的掏出银针,为林末扎了几针。
林末顿时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嘴唇弯起:“我家雁儿的医术真是厉害,扎两针后,舒服多了。”
祁雁知抿着嘴唇,一抹愁容挥之不去,“末姨,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既然觉得我厉害,就要相信心病我也是能医的。”
“末姨不如尝试着信任我、再信任我一点。”
林末闻言,眼眸霎时间红了,“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一大个院子
的人,伤的伤,病的病,只余下祁雁知一人苦苦支撑着,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
“只是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说。”
祁雁知了然,低声道:“是关于山河宝藏图的吧?”
林末的身体一僵,愣愣的看着祁雁知,半响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听温衡说,林末昨日在房里看那东西看了许久,再出来之时,病情就更严重了。
除了山河宝藏图与岭山杀手,她想不出其它让林末更神伤的事。
她低声幽幽道:“宝藏图内有两个令牌,其中一个倒有些像一个城池的令牌,另一个骷颅头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鬼面吧?”
“那群杀手如傀儡一般的神情,身上又有与我幼时一样的红斑,应该也是中了毒吧?”
林末听着她的声音,已经不敢再看她一眼了,双手紧张的攥着被褥,呼吸渐沉。
“能让你露出如此悲伤不安的神色,那毒恐怕是来自纪州吧?”
祁雁知的声音淡淡的,毫无起伏,也没什么意外。
“亦或是说,那毒,与我母妃有关,是吧?”
原主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王都城,所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皇族中人。
而原主身上的毒,在自己穿越过来后,被自己花了几年的时间解了。
皇族内的所有人她都接触过,就算下毒,也不可能下出此等毒药。
加之那群鬼面杀手身上的毒与自己一模一样,她们究其根源,也是来自纪州。
原主接触过的纪州人只有林末与林桠枝,答案不言而喻。
祁雁知脸上没有半分难过的神色,毕竟她不是原主。
猜到这个可能,或许会觉得心酸,但也只是一瞬。
林末已经惊讶得说不出口话了,愣愣的看着祁雁知,不知所措。
祁雁知弯唇释然一笑,轻声道:“末姨,我如今该报的仇几乎都报了,经历这几难,我内心只觉得有一样是重要的。”
“那便是身边的每一个家人都完好健康,好好活着。”
她着重点了一下那四个字,紧接着挑眉道:“我拼命给您续命,可不是让您用坏心情来糟蹋我的补药的。”
林末顿时有
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
祁雁知见状,重重的叹了口气后道:“不管我母妃做过什么,到底有没有对我下毒,与我而言现在一点都不重要。”
“而我虽是医者,那些鬼面杀手虽是来自纪州,也中了毒,但我并没有那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