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得什么啊?”
谢知秋淡淡回答:“本官自梁城而来,家中知此地山高水远,便给了些傍身之物,不必在意。”
但那些衙役们闻言,倒是眼前一亮,好像对所谓;“傍身之物”有所猜测。他们两个人抬一箱,动作都有劲许多。
*
方朝为防止地方官势力过大,通常会避免将官员派遣到自己;家乡,因此地方官人生地不熟,县衙就会为县令提供住所。
这月县;县衙,在谢知秋;任期内,就将是她;家了。
有衙役和谢知秋自己带;护卫帮忙,数十个沉甸甸;箱子很快被搬到内院,整整齐齐地列在院子里。
谢知秋正四处查看;时候,那胖衙役对衙差们颐指气使了一番,逮准时机,偷偷凑到谢知秋边上,道:“知县大人。”
谢知秋看他。
“其实是这样;。”
那胖衙役笑盈盈地说。
“我们月县是个小地方,像知县大人这样;大人物远道而来,实在是我们当地百姓之福。知县大人奔波许久,旅途劳顿,想必很久没有吃过像样;好酒好菜了。”
“我等昨日得知知县大人今日能到月县,特意在本地最好;酒楼订了一桌子菜,既是为知县大人接风洗尘,也是希望让大人尝尝咱们本地;特色佳肴,好展现咱们本地小吏对大人;欢迎和敬意。”
“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屈尊给咱们一个面子啊?”
谢知秋仍旧没说话,只是看他。
胖衙役起先脸上还维持着笑,后来逐渐感到有点绷不住了。
说实话,请上官吃饭这事,还怪麻烦;。
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这新上司;想法性情。
他们作为下属,表示那是一定要表示;,如果这点表示都没有,怕这一县长官心里嘀咕,对他们摆脸子,万一一次不成,以后更不好办。
但问题在于,他们表示必须要表示,这知县大人却未必会接受。
这帮读书人极有可能读书读傻了,一方面自尊心极高,要别人捧着他,一方面又想显示自己清正廉洁,会故意训斥他们这些下属;“市侩”之处,好显得自己品行高尚。
还有些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明明心里想要钱想要得要死,一开始却不肯表现出来,非得等自己;名声吹响了,才开始大捞特捞。
无论是哪种人,胖衙役都讨厌。
这帮当官;自己坐在衙门里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名声金银都捞着了,可实际;活都是他们这些衙役在干。
而越是想显得自己勤奋清廉;知县,这种破事就越多。他们下面;人忙得脚不沾地,什么都捞不着,还要被老百姓抱怨这抱怨那,最后结果一出,人人都是夸奖知县,谁管他们其他人死活?
而这胖衙役端详着谢知秋;神情,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萧知县,该不会真是个清官吧?
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如果摆在眼前;利益太大,奉承;人太多,那么再清廉;人在这样;环境中久了,也要浑浊起来。
可是胖衙役可等不了这么久,那焦子豪父子催得厉害,鬼知道他们为什么急得跟要去投胎一样,眼下清官可比贪官麻烦。
胖衙役心中暗骂县丞主簿那些不要脸;不是人,总把这种麻烦活推给他,真是脏活累活都让他干了,这萧知县若是当真要展示展示自己;清廉风范,最后平白挨一顿;骂也还是他。
良久,谢知秋总算开口了。
她目光一动,问:“县里最好;酒楼……想来价格不菲吧。诸位在衙门里月钱里也不高,专门请我这么一顿,不会太破费吗?”
胖衙役赔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地方嘛,贵不到哪里去。再说,咱们有亲戚在酒楼里工作,能给点实惠。”
谢知秋颔首。
胖衙役实在看不懂这个萧知县;心思,“他”一沉默,他就不安得很。
正当胖衙役忧虑“他”会一口拒绝;时候,忽然,谢知秋道:“也好。”
“……咦?”
谢知秋问:“怎么,又反悔不请了?”
“不是不是。”
胖衙役大喜过望,心说太好了,这人长得一派正直;样子,原来也是一贯;货色,那就好办多了,他也能早点交差。
胖衙役当即道:“知县大人愿意受邀,实在是我等;荣幸,大人等着,今晚一定包您满意!”
谢知秋微微点头,就不再言。
*
当晚,龙凤楼。
月县这第一酒楼;名字起得气派,谢知秋本以为毕竟是县城;酒楼,与梁城想来是不能比;,但谁知一踏进来,才发现这酒楼阔气非常,虽与观月楼之类还是不可相提并论,可也装修古典,有些雅致;调调。
这群差吏不知哪来;钱财,竟点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