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换上新装的苏师爷步入县衙后堂,魏阳将白银交予他。
“苏师爷,你如今重获自由,往后有何打算?”
“殿下明鉴,宁德已非久留之地,人人对我恨之入骨。我意前往奉德府,彼处尚有几亩薄田。”苏师爷谦卑地弓腰言道。
“好,但故土难离,有机会便回来看看。”魏阳微笑,言语中含义深远。
“定然,定然,卑职永志殿下洪恩,必将常回拜谢。”
“很好,那你启程吧,珍重!”魏阳冷笑道。
“殿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讲。”
“殿下,那牢头您得多加管束,私下滥用私刑,虐待囚犯,乃重罪也!”
苏师爷心中早因牢头的虐待积怨已久,而魏阳未曾料到,在此关键时刻,苏师爷仍念念不忘私人恩怨,锱铢必较。
魏阳心头不禁对鲁南风涌起一丝怜悯,身旁环绕着如此心机深沉、眼界狭隘的谋士,他不败北才是咄咄怪事。
“好吧,那个老家伙我也看他不顺眼,自会严惩不贷。行了,本皇子日理万机,不宜在此闲谈。”
“是,微臣告退!殿下万福!”苏师爷俯身跪地,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头,随后缓缓离去。
望着苏师爷逐渐模糊的背影,魏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久之后,我们定会再度相逢。”
苏师爷走后,刘从文凑上前道:“殿下,下官终是悟透了您的深意,殿下慧眼如炬,能发掘出恶通天这般奇才,实在令人钦佩。可下官日日在县衙,竟未能识此明珠,实为汗颜。”
“只因你政务缠身,无暇他顾罢了。”
“唉,确实。明日还需与柴大人同往海平村,眼下还需召集士兵逐一登记。”
“那你赶紧去忙吧,但别忘了,忙完速归,或许有幸观一出好戏。”魏阳笑道。
刘从文走后,魏阳步入后堂静谧的书房,端坐于地,修行无极真经,静候佳音。
及至黄昏,那幕好戏终于拉开帷幕。
魏阳步入后堂,只见外面喧嚣四起,数名衙役正合力将几只硕大的箱子抬入后院。
“这些箱子是?”
“回殿下,是从一辆马车上卸下的,恶通天说,里面满载金银财宝。”衙役恭敬答道。
“好!”魏阳两眼一亮,疾步走向那些箱子,开启盖子,金光璀璨,翡翠玛瑙熠熠生辉,就连周围的衙役也惊得目瞪口呆。
“鲁南风究竟贪了多少?四年知府,三年县令,竟能贪得数百万银两?这几乎相当于整个幽州一年的财政收入啊!”魏阳手握金元宝,声音颤抖。
不久,恶通天拎着面如土色的苏师爷出现于后院,重重地摔在魏阳面前。
“苏师爷,未料我们如此迅速重逢。真是难为你了,我就知道,鲁南风剩余的四十万两财富藏匿之处,你必了如指掌。”
苏师爷小眼珠子一转,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殿下英明,小的刚离开县衙,便立即为您取回这些财宝。无奈您的手下误解了我,以为我想私吞这些金银。”
“你倒会说话,不愧为师爷。”魏阳苦笑,未料苏师爷的脸皮如此之厚,至今仍能强词夺理。
“若真为殿下取钱,何需雇马车?”恶通天在一旁冷哼一声。
“这……箱子这么大,我怎能徒手搬运?自然需要马车辅助,您说是不是?”苏师爷笑得勉强。
“那你为何驾着马车,朝奉德府方向而去?若真心交付财宝,又何必不直接说出藏宝之地?”恶通天沉声质问。
苏师爷脸色骤变,冷汗涔涔,却仍在狡辩:“那……那不过是想给殿下一个惊喜。”
“够了!当我愚钝吗?还在此胡言乱语,你于宁德七年,会不知东西南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魏阳怒喝道。
苏师爷深知无法再蒙混过关,于是狼狈地跪地磕头,苦苦哀求。
“哼,放心,我还不至于要你性命。你走后,我已令牢头上牢房打扫干净了。看你早晨睡得那般香甜,必定不舍故居吧?来人,牢头……”
魏阳回首呼唤,牢头满脸堆笑,手持镣铐小跑而来,“殿下有何吩咐?”
“送苏师爷回他的‘雅居’!”魏阳强压笑意道。
“遵命!”牢头欣然领命,冷笑间望向苏师爷,“苏师爷,欢迎回家,半日不见,甚是想念。”
牢头言毕,押解着哭天抢地的苏师爷返回了地牢,一句句诛心之言,让这场权力的游戏更添几分残酷与讽刺。
“殿下,饶命啊,小民尚有用处!小民能以智谋退却倭寇,为您搭桥牵线,直通敌酋……”苏师爷涕泪交加,声嘶力竭地哀求道。
魏阳不由朗声大笑,这一幕再次揭露了苏师爷的狡诈与猥琐,同时也映证了恶通天的正直与豁达,实乃一名襟怀坦荡的侠士!
恶通天随苏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