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明早我买的那批缝纫机就会送到家里,我想给后院的棚子收拾收拾,放缝纫机行吗?”
“放后院?那都堆着柴呢!你放那,要是风吹雨淋的,咱花的这一千块,不就白搭了吗?”
草棚子虽然能挡风雨,但是大雨什么的,根本挡不住。
宋淑仪怕花钱买来的缝纫机被糟蹋了。
“那……放小屋?”
沈家院子里一共有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一间是厨房,在堂屋外面,另外三间,一间是沈澜住的房间,在堂屋后面。
另外两间就是沈南和宋淑仪各自住的那两间房间,再有多出来的,就是沈澜房间外面,靠后墙位置,单独被开辟出来的一间小房间,算是小仓库。
小房间面积不足五平方米,墙上挂了不少东西,真要是将缝纫机放在这里,缝纫机就要挨个叠放。
宋淑仪原本打算将小屋收拾出来,摆张床,给顾子濯住的,这两天忙着下地,她还没来得及收拾。
沈澜大概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放小屋不行,要不这样吧,妈,你明天去村里下地的时候,见到村长,就帮我问问他,看看村里还有没有空着的房子。要是有,我就租
一家。”
二十台缝纫机,怎么也得招收二十几个学徒。一大群人,还有一大群机器、布料,货架,沈家这个院子全部用上,也不够用。
早租房子,就早一天招学徒,沈澜不想再等了。
“租房子……我这里有钱。”
沈澜和宋淑仪正商量着租谁家房子,租多大的,一旁的顾子濯突然说话,一句话没说明,人就砰的一声,趴进了饭碗里。
“哎呀!妈,你看顾子濯他怎么了,他脸好像起麻风了。”沈南就坐在顾子濯旁边,顾子濯倒下的时候,红彤彤的一张脸,刚好对向沈南那边。
沈南吓了一跳,伸手去扯宋淑仪,宋淑仪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子。
“什么顾子濯,他是你姐夫,再听到你瞎喊,抽死你。”
宋淑仪骂骂咧咧扶起顾子濯,看到顾子濯红的不正常的脖子和脸,心里咯噔咯噔直跳。
“澜澜啊!他这是咋了这是……不会是咱这白酒是假酒,有毒吧?”
清河村之前出现过一个麻风病人,宋淑仪见过出麻风是什么样子,看着顾子濯脸上得不像。
沈澜盯着顾子濯的脖子,皱了皱眉,她站起来,抱着孩子朝后退了退。
“可能白酒
过敏吧,你给他灌点水,要是实在不行,就拖医院去。”
沈澜站在门边,双眼盯着顾子濯脸上的反应,幽深的眼底,隐藏着一丝焦急。
下乡插队的时候,她就知道顾子濯酒精过敏。
可是今天看到顾子濯没提这件事情,她还以为他不过敏了,没成想……
是他自己要喝的,不关她的事。
沈澜愤恨地想着。
顾子濯神情恍惚,整张脸和脖子都已经红肿起来,他闭着眼睛,呼吸很急促。
宋淑仪吓坏了,让沈南端着搪瓷缸子,朝顾子濯嘴里灌水。
没灌一会儿,顾子濯就趴在板凳上,哇哇直吐。
屋子里的气味瞬间变得难闻,沈澜怕熏到孩子,捂着鼻子,站到了门口。
“妈,你还是给他送卫生所去吧,别到时候死在我们家。”沈澜看着哇哇吐得顾子濯都要气疯了。
这个傻子就会给她惹事,不能喝就别喝。
宋淑仪现在已经慌了神,也就只能先听沈澜的。
她让沈南去隔壁叫韩军和韩秀离,没过多久,一伙人就用板车推着顾子濯,火急火燎去了大队部的卫生院。
这一去,一直到后半夜,顾子濯才被人从卫生所拉回来。
“澜澜
?澜澜你出来一下。”
沈澜搂着孩子,迷迷糊糊,因为顾子濯在医院,她也没有睡着。
听到敲门声,她就立马醒了过来。
“怎么了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早上说吗?孩子在睡觉呢!”
披着外衣,沈澜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走出去,又将房门关好。
她看着一脸火大的宋淑仪,一脸不解。
宋淑仪一把扯住沈澜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跟我说实话,小顾白酒过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看来卫生所的医生已经给顾子濯看过了。
还真是白酒过敏。
沈澜神色没变,“我和他一起插队的时候,看他这么吐过一回。”
“哎呀!”
沈澜的话还没说完宋淑仪就照着她的胳膊,狠狠抽了下去。
“我说你这丫头啊!你咋那么心狠啊!那好歹也是你男人,你孩子的亲爸爸呀!你咋下得去这么重的手,看着人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