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后,禁军将前太子府翻了个遍,但依旧没有找到前太子妃与赵淙毓的踪影,真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统领将府邸的下人都抓拿起来,威逼利诱地审讯了一番,便查出来这些火都是谁放的。
也因此得知李氏确实筹谋逃走,只是不知对方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顾统领也想到了暗道机关一类的可能,因此命人更加仔细地探勘。
可惜那条密道在当初修建时便将入口藏得非常隐秘,更何况烧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越发难找了。
顾统领办了件不好的差事,也只能到宣和帝面前如实细致地禀报情况,以及说出自己的猜想。
然后准备领罚:“禀陛下,卑职无能,大抵是让他们跑了。”
“也未必就跑了。”宣和帝道:“继续把守城门,思索被忽略之处。”
“是。”顾统领跪在地上,准备领罚,可是左等右等,陛下也未曾开口。
“顾统领还有事?”宣和帝问。
顾统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道了声‘无事’便起身出去继续追查。
“四海。”宣和帝吩咐身边的公公:“公布出去,就说前太子府的下人故意纵火,李氏与赵淙毓下落不明,宫中正在加派人手追查他们的行踪。”
这个消息放出去,众人还是相信宣和帝的,新帝为人光明磊落,不像是会用这种肮脏手段杀人的人,否则与之最痛恨先帝有何区别?
后宫。
暂且还住在宫中的前皇后也知晓了赵淙毓母子俩失踪的消息,却不信前太子府的火是下人的放的,而笃定火就是宣和帝放的!
“赵翧,你杀了淙毓!这是你的阴谋诡计!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天下人吗?!”前皇后在坤宁宫大喊大叫道。
闻言,一群宫女太监都被吓破了胆子,连忙上前去捂前皇后的嘴巴,可惜为时已晚,这话还是传到了宣和帝的耳朵里去。
宣和帝日理万机,险些忘了还有一个前皇后未曾处置,对方娘家张家的人倒是说过,想接前皇后回去养老。
但被他拒绝了。
因为薛太后要亲自收拾前皇后,定然不想看到前皇后安然无恙地出宫养老。
恰好宣和帝刚处理完政务,听说后宫的消息后,便牺牲小憩片刻的机会来了一趟坤宁宫。
这也是他登基后首次与前皇后见面。
从前,对方高高在上地俯视于他,只当他是太子赵翀身边的一条狗,就连赵翀杀了他的妻妹与妹夫如此大件事,也不肯施舍一个愧疚的眼神。
如今,宣和帝威严地站在对方面前,看着对方憔悴苍老,歇斯底里的样子,淡淡道:“你说朕杀了赵淙毓,好,朕便如你所愿,倘若他有朝一日敢露面,朕必将他杀之后快,以满足你的愿望。”
“你说什么?”前皇后先是被宣和帝的龙袍刺激了一下,这本该穿在她儿子身上的龙袍,最终却穿在了赵翧这个丧门星身上。
随后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那意思是赵淙毓没有死,是真的逃走了?
“你没有骗我?”前皇后转惊为喜地问道。
宣和帝冷笑一声道:“朕没有骗你,但你也不必高兴得太早,朕本来并不打算赶尽杀绝,但既然你如此希望朕杀了赵淙毓,那便如你所愿。”
前皇后的脸色慢慢变了,憎恨中带着恐惧,随后又变成愤怒:“赵翧,你做梦!淙毓已经逃出去了,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他!”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宣和帝胸有成竹,还不忘特地提醒了前皇后一声:“等你孙子身死那日,朕一定会到你坟前告诉你,记住,赵淙毓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断了他的活路。”
前皇后呆滞了一下,接着尖叫道:“不,你不能这样,赵翧——”
随后话锋一转,态度变得恭敬,跪行到宣和帝身边道:“陛下,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淙毓吧?是我误会了您,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不要迁怒淙毓,呜呜呜。”
宣和帝冷眼看着她:“若是哭泣与忏悔能换回两条人命,皇后与温家人的眼泪早已创造神迹了。”
“只可惜,后悔与歉意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前皇后停下了哭泣,知晓求饶无用后,她又变得歇斯底里:“赵翧,我诅咒……唔……”
剩下的恶毒语言,被宫人一拥而上地捂住嘴,死死将她摁在地上控制住。
若是这么多人看着,依然叫前皇后喊出了对陛下的诅咒,他们这些人也不用活了。
“无药可救。”宣和帝皱眉道,看见这样的疯子,已是连话都懒得再说。
有良心之人不必人讨伐,自然知道恶事不能做,而做了恶事的浑浊之人,大抵会一直陷入在自己的迷障里,根本就不会幡然悔悟。
所以,被伤害了就强大起来,不必去求行恶之人的愧疚心,用伤害自己的行为来使之后悔痛苦,那就更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