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几日,商贾手中之粮兜售不出,为避免损失,唯有降低价格,此则,粮价必定崩盘,粮价崩,而慕利而去之粮商不计其数,灾情解矣!”
这时,孟家家主也回过神来,一时间只感觉脊背发凉,
因为这个奇谋里,他们就是充当的商贾的角色!
“我恨不得将此出谋之人生吞活剥!”
“当真是个赈灾救民的好计策!”
孟家家主咬牙切齿,几个字吐出来,不知是赞还是嗔。
不止是他,在场的几位粮商皆是在此时对出谋之人恨之入骨。
小小的湖心亭内,怒骂声响了起来。
还未等他们问出此计策的是何人,却听林老又将手上红木镶金拐抬起,然后往地上一杵。
林老定了定身,道:
“但,但那个被派遣而来,告知消息于我的人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霎时间,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传讯的人死了?
何人所为?
依旧没人敢问。
他们心知此乃金銮殿上之事,而能将此事从大隆皇帝面前带到这沧州尧城的,也定是官场中人。
良久,依旧没人说话,林府下人们已经备好酒肉饭食在湖心亭廊坊上并列等候,却迟迟得不到示意。
终于,钱家家主壮着胆子问道:
“林老可知何人所为?”
林老摇了摇头,用手往上指了指,道:
“也是上头的人,”
“而且,不光是尧城,隆国这几天里,在暗中不知道掀起多少场腥风血雨,你们不会毫无耳闻吧。”
林老话音落下,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只听见几阵愈加急促的心跳。
又过了好一阵,孟家家主才谨慎问道:
“您是说,那些衙门都不敢受理的死尸以及最近有些官员莫名辞官还乡这些事情,与沁湛两州之饥荒有关?”
“这这怎么可能!”
孟家家主缓缓退回到原来位置,只感到双腿有些发软,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才颤声道:
“我孟家不做了,这银子我不赚了,我们回去,我们这就离开沧州!”
谁知孟家家主此话一出,一声怒喝在林府湖心亭内响起:
“现在想走,晚了!”
林老怒目视之,然后歪着头,将衣领也扯开少许,露出自己的脖颈。
几人目光看来,顿时心惊胆战,只见一道依旧泛红的疤痕自后脖颈侧向下直达肩胛骨。
林老扫视一眼,然后才将衣领回正,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音含无奈道:
“上边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知道了那个奇谋,这是给我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