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几天的奔波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站起身来,伸着懒腰,调侃道:
“老张啊,在这个世界里,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有钱同样能让他们把粮食送过来。”
“唉,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起程吧。”
老张把白马迁过来,从新套上马车,问道: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李一明脚蹬车辕跳上马车,随意答道:
“回沁城,贾相可是给咱送了银子过来的,我可是沁州第一纨绔,得回去花钱!”
老张依旧没有回答,白马似乎有些不情愿离开这处难得的树荫,
马鞭微微上扬,随着一声轻响,
烟尘起,马蹄飞快。
沧州,尧城,林家府邸。
林家乃是大隆林钱赵孟四大粮商之首,将近三分之一的粮食交易都会经过他的手。
作为大隆百年粮商世家,林家庭院幽深,假山流水错落有致,犹如一幅立体的山河画卷。
林家水池中央立有一湖心亭,八角飞檐,古色古香,亭内雕梁画栋,布置精美,一条条鲤鱼争相跃出水面,尽显奢华。
“林老,沁湛两州现如今成了此等形势,这可如何是好啊!”
湖心亭内,三个中年人以一个老者为中心,围坐着,皆面色焦急。
老者身着繁杂华丽的长袍,其领口和袖沿都镶满了珍贵的珠宝和黄金丝线,
此人正是林家家主。
林家家主微闭双眸,似在思索,又好似已经睡着。
钱家家主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一股浓郁的忧虑之色。
“林老,咱几个特地来到沧州尧城,您倒是说句话呀!”
闻听追问,林老面色沉稳,可额角冒出的细汗已经暴露出他内心的慌张,他出声道:
“我已经说过了,静观其变。”
“可可那是十倍的粮价呀”
钱家家主吞吐一阵,还是没有把话说下去。
这时,赵家家主终于也沉不住气了,拱手道:
“林老,我们的粮食早已经运往沁湛两州之外各郡,已经做好了准备趁着饥荒捞上一笔,是您得了上头的消息叫我们先静观其变,我们听从了。”
“现如今,沁湛两州已经饿殍遍野,无数灾民等着咱手里的粮食,且还有十倍的高价,您还叫我们静观其变,这到底作何解释?”
赵家家主虽双手相触,作行礼之势,却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林家家主依旧不答,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见此,孟家家主也上前一步,附和道:
“林老,您是前辈,应当知晓我们的粮食每天都有不少的亏损,如今有钱赚您却拦着,到底是为何,您难道不应该告知于我等吗?”
此话一出,林家家主终于是嘴角一抽,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将手上红木镶金拐往地上一杵,发出一阵闷响。
见场中终于再无人说话,林家家主才长叹一口气道:
“唉,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第一次叫你们勿急是因为沁湛两州之商贾富户早已经尽数迁离,那里再无油水,乃是出自我这个做前辈的对你们的帮衬之意。”
林老顿了顿,环视一眼三位家主级别的巨商,接着道:
“可老夫第二次的叫你们勿轻举妄动,乃是因为上头有人私底下遣人告诉我了一个秘密,大隆金銮殿上的秘密!”
闻听金銮殿三个字,其余三位家主皆是浑身一颤,顿感此事不妙。
没有人再敢追问下去,纵使他们每个人都想知道其中原委。
三位家主就这么齐齐看向林老,林老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他也在惧怕些什么。
顿时,场面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林老才再次开口:
“数日前的朝会上,有一个年轻小辈为皇上献上了一个计策,一个能够解决沁湛两州灾情的奇谋!”
林老须发皆张,表情复杂,看不出是惧还是怒。
三位家主连忙发问:
“如今灾民之众已经不下百万,还有何奇谋能够做到?”
在几人的目光下,林老压低声音继续道:
“此奇谋为在商贾之前抬高粮价,以高价从商贾手中收购粮食,再施手段引各地粮商汇聚与沁湛两州之地,最后再敲准时机大开粮仓!”
闻听林老所言,钱赵孟三家粮商家主皆低眉沉思起来。
赵家家主率先想通此间因果,大惊失色,道: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官府之粮无需银钱,而商贾手中仍堆积有高价粮,到时候还势必会阻止商贾收粮”
钱家家主额头已经冒出不少冷汗,接着前者话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