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脑海中快速掠过诸多画面。
“朱贤弟,你能告知为兄,楚王府究竟出了何等变故吗?”
朱怀回应:“他在武昌肆意搜刮民财,压榨百姓,侵占田地,总之恶行累累。”
李景隆内心如惊雷轰鸣。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朱怀坦然答道:“是从家祖父那里听闻,有何不妥吗?”
“哎呀,皇上竟连这事也透露给你?”
李景隆愕然发问。
朱怀含笑解惑:“你误会了,非是皇上,而是我家祖父,他现于宫中担任殿阁学士一职。”
李景隆脑中急速盘算,心中愈发激荡。
殿阁学士究竟是何角色?
洪武帝怎可能将此类重大事宜透露给文臣雅士?他思索至此,逐渐领悟过来。
李景隆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朱怀,笑容满面地道:“贤弟,令祖父是否提及该如何处置楚王?”
朱怀沉吟片刻:“他曾问过我的看法。”
“具体怎么说?”
李景隆急切追问。
朱怀平静地说:“我认为应将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既要让他感到惧怕,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却又不可真伤其筋骨。”
李景隆略加思索:“按照你的意思,是要处置几个楚王府的官员及随从?”
尽管此法严酷,但朱怀不得不承认其合理性。
楚王一人之过,却要楚王府众多官吏随从承受沉重后果,看似不公,然而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何来真正的公正可言?
朱怀已逐步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他向李景隆直言:“唯有如此处理。”
李景隆豁然开朗,连忙起身欠身致谢:“多谢朱贤弟指点。”
朱怀赶忙起身相扶:“李兄不必如此客气。”
这时,李府管家走近,欲附耳低语,却被李景隆一脚踢开。
“瞎了狗眼的东西!我与朱贤弟乃自家兄弟,有话直说便是!”
管家心惊胆战,心想何时又成了自家兄弟?他迅速禀报:“都督府新任指挥佥事前来拜谒老爷。”
朱怀闻听李景隆有公务在身,知趣地起身告别:“既然李兄有要事,那在下先行告退。”
李景隆拉住朱怀:“不急,先饮茶,还未曾品茗呢。”
随后,他又对管家厉声道:“让他在外候着!”
不久,袁氏手捧两只精致木盒而来,盒内装的是明前龙井,封装精美:“老爷,上好的明前龙井给您备好了。”
李景隆满脸笑意地递予朱怀:“朱贤弟不必客气,这只是寻常小礼,请您带回品尝。”
朱怀欣然接受:“好。”
“来,咱们一同品鉴一下这茶的滋味。”
李府门外。
赵思礼今日甫至五军都督府履新,身为五品指挥佥事,初至京城根基未稳,遂趁下班之际,遍访同僚,力求尽快熟悉环境。
此刻他手中提着一篮从乡下带来的土特产,诸如“大救驾”糕点、土鸡蛋、腊肉、腌鱼干等。
尽管朱元璋严禁官场贿赂,但赵思礼此举并无不妥,因其体现的是民间风情与人情世故,恰恰是朱元璋所喜爱的。
正在他等待之际,管家走来:“赵大人,还请您稍候片刻,我家老爷正在接见重要客人,小的带您去偏殿休息一下?”
赵思礼答应:“好。”
此刻天色渐晚,赵思礼端正地坐在偏殿太师椅上,久候未见动静,直至掌灯时分,终难按捺焦急心情,唤来管家询问:“请问一下,曹国公究竟在接见哪位贵客?”
管家尴尬回道:“在下并不认识,只是感觉那位客人似乎极为重要。”
赵思礼暗自揣测,能让李景隆如此重视的人,定是身份显赫。
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赵思礼心想,不论对方是谁,自己都应尽力结交一番。
随着夜色愈深,赵思礼越发焦虑,另一边,占城国使臣还在秦淮河边设宴邀请自己,若迟到恐遭人非议。
尽管不知其目的为何,但缺席恐怕会影响两国间的友好关系。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对方作为一国使臣,倘若邀人赴宴,理应寻找更具分量的朝廷人物才对。
身为一名从五品的指挥佥事,且职责仅限于护卫京城治安,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他们会找上自己。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正殿之内,李景隆终于步出了殿门。
赵思礼随之站起,悄然移步至偏殿门口低语:“曹国公竟已先行离席!”
赵思礼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按照惯例,宴会结束后应由宾客先退场,而主人提前离开的情况,唯有当宾客地位高于主人时才会发生。
然而,在大明朝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