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爱安静地坐在楚幼珍的对面,只见她依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尽管季夫人准许她出来与楚幼珍见面,然而,对她的看管却丝毫没有松懈。
咖啡店里外,人来人往,看似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和要做的事情。
但实际上,在这熙攘的人群之中,有许多都是季夫人特意安排来监视钟楚爱的眼线,就怕钟楚爱会对楚幼珍说出某些不利于季夫人的话语。
虽说季夫人心里清楚,楚幼珍深知她的为人,也了解她儿子的品行,不过她一贯谨慎周全、万无一失的行事风格,令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她担心楚幼珍会突然母爱泛滥,与自己对着干。她或许并不怎么在意楚幼珍,但也绝不愿意平白无故地生出更多的麻烦。
“妈,你听我说”
钟楚爱如江水决堤一般,滔滔不绝地传达着季夫人期望她向楚幼珍传递的那些话。
原本,倘若她能够获得与楚幼珍见面的机会,定然是要请求楚幼珍帮助自己摆脱季家这个犹如水深火热般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钟楚爱从季夫人那里尝到了不少甜头,内心深处的贪婪和虚荣再度被唤醒,开始蠢蠢欲动。
她急切地渴望能够圆满完成季夫人所布置的任务,从而得到季夫人的重用。
这些天,她已然察觉,在季家,完全是季夫人一人说了算。倘若自己能够赢得季夫人的重视与青睐
想到这里,钟楚爱向楚幼珍讲述得愈发卖力了。
而楚幼珍呢,她真的就宛如一个许久未曾与女儿相见的慈母,满含怜爱地注视着讲得激情澎湃、热火朝天的女儿。
每当钟楚爱讲得口干舌燥之时,她便贴心地为其添茶,适时地微笑着点点头,给予钟楚爱积极的回应。
这两个人,一个像市侩精明的推销人员,一个像愚钝缺爱的老年人。
只是到底谁精明,谁愚钝,目前还说不清。
“所以啊妈,这简直是对你,对我,对钟氏和季氏都百利而无一害啊!”
终于,钟楚爱结束了她那犹如连珠炮般的滔滔不绝。
“好的,妈妈都知道了,会尽力做的。”
楚幼珍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同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钟楚爱的头,并将她额前掉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不是尽力,的是一定啊!”钟楚爱突然疼得大声尖叫起来。
原来是楚幼珍精心修饰的美甲不慎纠缠到了钟楚爱的头发,这才致使她痛苦地大叫出声。
“抱歉抱歉,楚爱对不起啊,妈妈弄疼你了”楚幼珍的脸上满是歉意,眼中带着深深的自责看向钟楚爱。
在钟楚爱没有留意到的角落里,楚幼珍悄悄地将她扯下的头发揣进了兜里。
“好了好了。”钟楚爱满脸不耐烦地嚷嚷着,她瞥了一眼外面,“好了妈,先这样哈,你快些把事情落实,我这就先走了啊。”
说完,钟楚爱甚至都没有再看楚幼珍一眼,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起身匆匆走出了咖啡店。
反观楚幼珍喝完手中的咖啡后,才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她的目的地自然是医院,但是,她却没有去钟恒智所在的楼层,而是去了医院另一层。
楚幼珍脸色阴沉地将两袋东西交给主管医生:“麻烦您,两个都要检测。”
另一边,岑琻钰在顾宁家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沙发上,沙发前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两份亲子鉴定证书。
一份是岑琻钰和岑昌明的,一份是岑琻钰和陈淑玉的。
两份上都赫然写着七个大字:【确认无血缘关系】
岑琻钰泪流满面,她迷茫了,活了两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当得知钟楚爱和楚幼珍没有血缘关系后,她觉得她们二人的身世谜团越来越大。
但是甭管钟楚爱是钟恒智和哪个女人的孩子,只要证明她岑琻钰是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那她这边就算清晰的。
岑琻钰一直确信她是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但是保险起见,活着说怕钟家的家世引火烧身,她还是拿了二人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可谁知不查不要紧,查了竟然发现,她和二人竟然都没有血缘关系。
那她的父母是谁?岑昌明和陈淑玉的孩子又是谁?钟楚爱是钟恒智和谁的孩子?楚幼珍的孩子又到哪里去了呢?
岑琻钰突然觉得陷入了一片虚妄,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来。
她的上辈子真的存在吗?她真的是重生,还是只是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错把梦当作上辈子了呢?
若是真实存在的,为何岑昌明和陈淑玉会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下场这般凄惨?
不,他们应该也是被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