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回事?婆婆怎么教的你?照猫画虎你都学不会吗?”
钟楚爱在昏暗的楼梯间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她的声音带着愤怒与焦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身上那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伤痕,格外触目惊心,有的是长条状的,仿佛是被鞭子抽打所致;有的是圆形的淤青,像是被重物撞击留下的印记,这些伤痕无一不显示着她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非人对待。
电话另一边,楚幼珍冷漠地回应道:“我已经按她教的说了,她教得没用,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明明是你没用!怎么什么事都办不好?”钟楚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
她这几天一直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怀孕,可却都没有成功。丈夫那肆无忌惮的热暴力和婆婆那冷冰冰的冷暴力,快要把她给逼疯了。她原本都打算破釜沉舟回娘家了,哪知钟恒智的出事,竟让她感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原本冷漠无比的季夫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雪夜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突然看到温暖的火堆一样。
纵然心里清楚这或许是飞蛾扑火,但她依然不想放弃季夫人那难得展现出的一丝温暖。
季夫人想要她撺掇楚幼珍,让楚幼珍劝说岑琻钰将林氏企业并入钟氏,表面让岑琻钰掌管,但是实际交由她负责。
季夫人都说了,这岑琻钰就是个傀儡,最后在季氏的帮助下,钟氏还是在她钟楚爱手里,在她手里和在钟恒智手里能有什么区别?这楚幼珍怎么就如此拎不清呢?
竟将钟氏并入林氏,那钟氏都改名换姓了那还是钟氏吗?她平日就觉得自己这亲妈楚幼珍是个蠢的,没想到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明明这些天季夫人已经逐渐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对待她的看法和态度也都有了明显的改观。原本她们眼看着马上就能像正常的一家人那样和谐相处了
谁能想到,可这楚幼珍,偏偏在这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捅了娄子、出了岔子。如今,季夫人对她再次变得冷若冰霜,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嫌弃的神情就仿佛她是个惹人厌的陌生人。
钟楚爱完全不受控制地啃咬手上的指甲,这些天以来,只要她内心一感到焦虑不安,就会下意识地啃指甲,此刻,她的两只手已经被自己啃得惨不忍睹,那模样简直犹如肥腻的猪蹄一般,伤痕累累,指甲参差不齐,指头的皮肤也破损不堪。
“你是不是还对岑琻钰那个贱人有感情啊!妈!我才是你女儿,你能不能搞清楚啊!”钟楚爱愤怒地吼道,那声音中满是质问和不满。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钟氏那么规模庞大、根基深厚的大公司,怎么会被岑琻钰那个刚刚初创、羽翼未丰的林氏给收购了。
在她心里,这肯定是楚幼珍故意偏袒岑琻钰那个令人讨厌的贱人!
楚幼珍一听钟楚爱说自己才是她亲生的,心中那无限的痛楚丝丝缕缕地向全身扩张,眼神中瞬间极其快速地闪过一丝阴狠。
然而,她掩饰的功夫堪称一流,丝毫没有将这股狠劲表露出来,反而是故作伤心地哭诉起来:“楚爱,你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让妈妈痛心了啊
你爸爸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满心满眼就只知道惦记他的公司!现在你已经嫁人了,你爸变成了这个样子,剩下我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偌大的家业。
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字字句句都在谴责我!真是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我要是不在乎你,不在乎你这个亲生女儿,当初我为何就算在季夫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也要想方设法让你嫁给季以峰?
是,现在我们发现这个姑爷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优秀,可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受骗了呀!难道这是我故意想让你受苦遭罪的吗?
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本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信了!你现在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季家,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了啊呜呜呜”
楚幼珍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那仅仅三分的演技就已经将钟楚爱唬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已经是季家人了,处处为季家考虑,对那季夫人更是言听计从、马首是瞻,那你就不要和我联系了,出了任何事情也不要来找我了!你自己去过好你的日子吧!”
听到楚幼珍这番既伤心又决绝的话语,钟楚爱瞬间慌了神,她心里像明镜似的十分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楚幼珍断绝往来。
于是,她赶忙低下头,那姿态卑微又急切,低声下气地哄着楚幼珍:
“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在乎您呢?我和婆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钟氏,也是为了您呀!钟氏可是爸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心血,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旁人的手中呢?”
楚幼珍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在一旁不停地静静啜泣着,那抽噎的声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