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冷笑道:“为了讨好我,连自己的妹妹都能舍弃,沈栖姻,你为了往上爬,可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沈栖姻听了这话,却只是点头,说:“嗯,不要了,给你,你二皮脸。”
“你说什么?!”
“怎么?不要啊?”
“谁稀罕要你的脸!”
“我看你也是给脸不要脸。”沈栖姻勾着唇,可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
“你……”
冯若滢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头顶都要冒烟了,愤愤说道:“沈栖姻!你好大的胆子,你爹还被关在千鹰卫的大牢里呢,沈家风雨飘摇,你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来招惹我,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爹娘,让他们退回兄长与你的婚事?”
“怕,我当然怕。”
“那就好……”
“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候变成糊涂鬼还要来追着我问缘由。”她靠近冯若滢,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你也知道案件是由千鹰卫审理,沈家如今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与之交好或是交恶都会引来陛下的猜忌和怀疑,冯家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退婚,你猜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是过河拆桥,急于撇清干系呢?”
闻言,冯若滢心里“突”地一跳,脸色骤变。
沈栖姻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可揪住冯若滢衣襟将她扯向自己的动作却粗鲁至极。
她勾唇,语气森森:“冯若滢,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拼着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
“我可以死,但我的仇人也别想活。”
主打的就是一个黄泉作伴,潇潇洒洒。
谁都别想好!
冯若滢虽然张狂,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的。
沈栖姻的威胁她听得明白,也深觉有理,却也打从心底里感到这人的可怕和疯狂。
“你……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她哆嗦着手挣开沈栖姻的桎梏,提起裙摆就跑,连头都没再回一下。
她身后看热闹的那些人见状,便也循着她的脚步匆匆离去。
沈栖姻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抬脚便走。
沈如姻狼狈起身,摸着疼痛难忍的膝盖,看向沈栖姻离开的目光中满是怨毒。
从前她事事为自己出头,口中说着什么“姐妹情深,血缘至亲”,原来都是骗人的鬼话,不过是为博个好名罢了。
如今她懒得装了,便对自己不管不顾。
真是虚伪!
揉了揉膝盖,沈如姻龇牙咧嘴地跟了上去。
就在她们走后,一名身着飞鹰服的男子自不远处的菩提树后缓步而出。
秋风乍起,吹得满树金叶沙沙作响。
晃眼的阳光渗过枝叶间,跳跃的光斑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面具之下的眼眸冰冷锐利,比这百花开尽的秋日更显肃杀之气。
正是千鹰卫指挥使,萧琰!
副使酆六站在他侧后方,恭敬道:“沈家人也来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大人,可要属下跟上去看看?”
萧琰没有回答。
他只凝眸注视着沈栖姻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暗,讳莫如深。
“沈栖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