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有九个家中有不少生意。”
孙掌柜道:“可不,现城中气氛不对,恐有事端发生。士绅们都在观望,看大乾国主能否撑得住。依小的看,大乾根基不稳,就忙着做这些事情,恐怕大乾国主会有大麻烦。”
沈瑶琴沉默良久,最终叹道:“是啊,现今这世事,想做点事真的很难。”
马车轱辘,一行很快过了迎仙桥,进入大乾修缮后的扬州城地界。
在通江馆旁边儿的茶肆里,不少百姓在喝茶。
这茶馆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大乾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处地方。
这里卖茶,也卖点简单的点心与饭菜,此外还有茶博士,在高台上讲解最新的报刊。
大乾新制,很多普通百姓口袋里的闲钱自然比之前多了一些,工作之余,来这里歇歇脚、喝喝茶,总比在外面吹冷风强。
起码这里还有火炉,远远不断的无烟煤亦或是蜂窝煤扔进去,便使得不小的空间也能暖烘烘的。
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的,也到这里来。
这年头,不少商人,也总是约在这里,一来了解下时事,探查点消息,顺道还能结实下人脉,多拉拢些生意。
总之这里是个不错的去处。
沈瑶琴肯定也不能免俗,不似楚行那般喜欢安静,找了处安静所在,她喜欢闹腾,听百姓议论。
恰如她所了解,如今茶馆里议论最多的便是两件事。
第一,大乾国主不想让渡好处给那些衣冠之盗,并将此时迅速联合报刊捅了出来,要说这帮子人也真手眼通天,竟然能找到大乾国主的御用文人周凤祥。
第二,则是大乾新制,对于商人的管理,已经跟普通种田的百姓一样严苛,一切都要按制度办事。听说大乾税务衙门的大人们,一个个耳聪目明,似乎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能,你就是摆个摊卖双草鞋,只要占了摊位,也是要交税的。
这两件事表面上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内里又有联系。
众多茶客们围着茶博士,不时的小声议论。
沈瑶琴算是明白了,大乾国主为何从来不去这种热闹的茶馆喝茶了,因为大乾从来没有莫谈国事的说法,甚至还主动组织了民会,商会,让百姓参与朝政。
其实民间的风气很热闹,他起码听了十几个不得志的商人骂街,说大乾国主是钻进铜板里的人,但是巡警们只要听不见,亦或是部当着巡警的面说,也不至于寻他们麻烦。
他还听到扬州城百姓议论,说大乾的军队改制整编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而且市场上关于军队用度的物价开始上升,似乎要打仗了。
心想,“大乾国主真的是能人,在山东搞得风生水起也就罢了,来了这三吴之地,竟然也能将大家伙团结起来。”
“要是大乾国主能一统天下,这天下百姓的日子,肯定会更加好过些。”
沈瑶琴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早些年随着父亲东奔西走,对于商业之事其实也有不俗的见解。
要说这商人肯定不愿意朝廷收税,管理他们的。
自己个辛苦挣来的银子,哪怕是埋在地窖里生锈,也不愿意拿出一文钱来给朝廷。
但是说实话,若是部处置那些衣冠之盗,不给大家一个公平的环境,这买卖真的不好做,大家为了挣钱,必须要阿附权贵,还动不动就倾家荡产,一点都部自由。
而给大家一个公平的环境,治理地方,又肯定又需要钱的。
若是商人不愿意交税,谁来修建仓库,谁来招商引资。
这其实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当地朝廷给与商人一定的尊重与支持,商人缴纳一定的赋税,大家才会越来越好。
对于走南闯北的沈瑶琴来说,他东瀛去过,高丽也去过,辽东又是大本营,纵向比较,虽然说大乾要缴纳赋税,要服从管理,但是比起来其他地方要强太多了。
起码你缴纳了赋税,你的商品不至于被某个想要发财的官员给抢了去。
改革肯定是好事,但是想想大乾国主一口气跟那么多衣冠之盗为敌,心中又不免有些担忧。
很快便喝完茶,走出了茶肆,扬州府修缮的非常工整,甚至有些地方起了一些石头堆砌的小楼,比之前的建筑要高不少,上面还镶嵌了大乾生产的玻璃。
有一种新旧交替的陌生感,让沈瑶琴多少有些不适应。
但是扬州城却越发的繁华了,商铺屋舍鳞次栉比,街上百姓更多,触耳所闻,到处都是巡警在维护治安,还有民勇带着袖标,主动寻找不法分子,让她觉得,便是扔一个炮仗,都能让扬州府城骚动起来。
兴奋议论,喜笑颜开的百姓很多,但似乎也有很多人不满,沈瑶琴就听街边有人高声道:“……此为恶政,扬州的百姓,以后有得受苦了……”
沈瑶琴挑起竹帘看了看,看此人在高声喧哗,周边站着几个巡警的人,视若无睹,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