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对她微微一笑。
徐稚棠想起萧衍圣也喜欢兔子灯。
无奈萧衍圣女扮男装,又是武将,提一盏女孩儿家顽的兔子灯在手上,落在外人眼里,有损她的阳刚之气。弄不好,别人还以为她是南风坊里的兔儿爷。那些小倌为招揽客人,会穿粉衣红裙、涂脂抹粉,温声软语地说话。
徐稚棠走到萧衍圣身前,“表兄,我提灯提得手酸,你能帮我提一会儿吗?”她说得很大声,萧家三姐妹听得清清楚楚的。
买年糕回来的宋闻沅听到了,对徐稚棠道:“我帮你提灯。”
“我不要你帮,我就要表兄帮我提灯。”徐稚棠将手里的兔子花灯递给萧衍圣。
萧衍圣接过,眼睛一亮,温温笑道:“小野,你的兔子灯很漂亮,在哪里买的?我想买一盏回去送给母亲。”
“就送这一盏好了。王夫人教过我怎么写书,我一直烦恼送些什么给她才好。”徐稚棠眉眼弯弯,看呆了身旁的宋闻沅。
萧衍圣望了宋闻沅一眼,很快撇过头去。
她无声一叹,很是羡慕徐稚棠这个小表妹,能得到他的喜欢。
*
天太冷了。
赏完灯后,徐稚棠等人来到随园食肆。
小二引他们进入雅间。
徐稚棠落座,萧家三姐妹故意让出徐稚棠左手边的空位给宋闻沅。
徐稚棠为方便与萧衍圣说话,喊她坐到自己右手边的座位。
萧衍圣问宋闻沅的意思。
宋闻沅没有反对,爱屋及乌,对萧衍圣更加亲切。
小二先上了一壶温好的千里香。
徐稚棠饮不得酒,喝茶暖身,举起茶杯去碰萧衍圣捏的酒杯。
“表兄,听闻你万里迢迢返回京师,是为江南阳痘瘟疫一事。染上瘟疫的全是男婴,也会对你带的士兵有影响吗?”
萧衍圣去瞧宋闻沅的眼色,得到应允的答复后,道:“阳痘瘟疫对我统辖的军营没有影响,但年前在滇阴天池旁挖出了阴玉虫草,听一个江湖郎中说,这种药草对治愈阳痘有奇效,所以我带兵押送了一百车阴玉虫草上京。”
萧衍圣没有再说下去。
徐稚棠嗅出了一丝诡异,嘀咕道:“陛下明明说阴玉虫草是毒药,要全部销毁。”
萧衍圣、宋闻沅同时一愣,奇怪徐稚棠怎么听到了这句话。
明明今夜萧衍圣入西苑玉照宫面圣,在场旁听的只有宋闻沅。
徐稚棠左右相顾,见萧、宋二人神色有异,方回过神来,自己不能妄谈前世之事,因为前世今生发生的事情可能有出入。
她讪讪道:“阴玉虫草这药名听上去就很古怪,陛下信阴阳鬼神之说,我是觉得陛下会认为这是毒药,然后不准用在得了阳痘的江南男婴身上。刚才是我猜测的话,殿下与表兄作此反应,难不成我真猜中了陛下的心思不成?”
徐稚棠极力自圆其说,心中已打定主意要证实阴玉虫草的药性。
这关乎将来江南数百万生民的性命。
宋闻沅并不想瞒着徐稚棠什么,知她机敏过人,旁敲侧击地说道:“自大昭高皇帝开国以来,江南士族不服江北的新贵,江南比江北富庶,但江南一年上缴朝廷的赋税还不敌江北的四分之一。”
言外之意,贞禧帝对江南士族不满,故意毁药,方便借阳痘瘟疫致使江南士族绝嗣。
假如江南士族单生女儿,只要江北世家与江南士族联姻,便可吃绝户。江南之财,将滔滔不绝涌向江北,直到落入国库中。
宋闻沅愤愤地拍了一下桌面,“国库吃紧,鞑靼铁骑终年盘踞古长城之外,对我大昭领土虎视眈眈,兵马粮草样样离不得钱。江南士族抗朝廷的税,坑害的不是朝廷,这般内斗下去,鞑靼铁骑还未攻破古长城,江南江北先打起仗来。”
萧家三姐妹听得很气愤。
萧宝鸾辩道:“江南士族风骨不灭,南人缴再多的税,国库该空还是空,这些落不进国库的钱,南人都用来修书院、建医庐、造粮仓、铺桥开路……桩桩件件为百姓谋。可江北世家豪族是如何挥霍的,正应了杜工部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萧宝鹂、萧宝鹊也附和萧宝鸾的话,她们萧家在江南是衣冠旧族,家风崇尚简朴为民,不惯江北奢靡浪费之风,但萧家子弟在朝为官,肯定是住江北更近权力中心。
年前东宫女官采选,萧家三姐妹有意落选。萧家女不嫁宋家郎,其他江南士族女也不屑与皇室联姻,这是江南士族对宋姓皇室的轻慢。
宋闻沅开始与萧家三姐妹辩论。
徐稚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双方各有各自的道理。
话里话外,徐稚棠听出了萧衍圣偏帮着宋闻沅说话。
而且萧衍圣看宋闻沅,是女子看到心上人的眼神。
她回宫后终于可以气一气张钤,对他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