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用?为父年轻时,朝廷昏庸,内乱不止,百姓连吃饱饭都是奢望,如今你们赶上好时候,有了好日子,岂能在家中坐吃山空?
这些父母都会用这句话教训儿子。
如此一来,臣子为了自己的功勋,商户为了关外丰富的特产,将士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百姓们为了光宗耀祖、荫庇子孙,所以然上下一心,一个个急红了眼,所有人都搓着手准备拿近百年来对大汉十分不友好的那些邻国和蛮夷部落开刀。
当然,表面上必须要说,这是为了复仇,嗯,国仇家恨,必须得报,和利益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
嗯,就是这样,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作为这一切的发起者和最终掌控者刘赫而言,这实在是最美妙不过的事。
均田制的本质,便是将土地收归国有,做到相对公平的分配,尽可能避免和减缓土地兼并的速度,让绝大多数百姓都能耕有其田,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有人造反。一个能得到绝大多数农民拥护的朝廷,被推翻的概率自然就低了许多,这对皇帝本人也好,对百姓也好,都是最佳选择。
而均田制最大的敌人,便是过分强大的门阀,他们一个家族的人口便有数百人,本身就能分到极多田产,如果再被他们垄断了出仕为官、立功获爵的机会,那用不了一百年,国家的田地至少七八成都要落入他们的手中。
如今这样最好,读书的机会、做官的机会、参军立功的机会,都分一部分给百姓,虽说百姓家的子弟,多数时候读书也好,参军立功也好,都比不过家底雄厚,自幼就能得到更好教导的大族子弟,但总归是有了机会。
百姓人口最多,哪怕成才的几率是大族子弟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朝堂上的官员,军中立功的名单,也会有相当大比例被他们占去。
而随着人口日益增多,土地总有不够分的一天,因此,把臣民们的目光向外转移,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方法。大汉太富饶了,富饶到了在整个亚洲地区,几乎是一枝独秀,遥遥领先,身为后世历史学研究生的刘赫,对这一点太清楚不过了。
因此,周围的匈奴、鲜卑、羌人、高句丽、扶余、乌桓、山越、南蛮,都抱着要来啃一口的想法,乃至在大汉衰弱时,连西域那些小国,在投靠了匈奴之后,也没少来参与欺凌。
如今借着复仇之名,把他们的土地,一寸一寸打下来,壮大了国力,振奋了军心,告慰了祖宗,顺便把那些地广人稀的地方,都收入到大汉的版图之中,让大汉在人口滋生的同时,土地也在源源不断被开拓进来,岂不是一举多得?
精通牧业的赵魁,正在与工部的人商议如何更好的利用羊毛,以及将放牧与畜牧相结合等事宜,许多商户也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自行创办了不少作坊,协助朝廷进行此类实验,他们灵敏的嗅觉告诉他们,羊毛若是能够大规模织成布匹,不是如胡人那般简单到粗陋的羊毛毡子,而是真正的布匹,能做成漂亮衣服的布匹,那这其中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擅于水利的童健,也在为广袤草原上修建水利设施一事,绞尽脑汁,只要有了稳定的水源,在草原上建立更多城池,就不是梦想,草原上的牧民,不论原本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如今都在以大汉子民的身份,殷切期盼着这一点到来,如果能在坚固的城池和温暖的房屋里住着,没人愿意住帐篷。
这两条若能做到,困扰中原几千年的草原游牧民族之患,将彻底成为过去,非但不是祸患,反而是财富,巨大的财富,所有外族的牧民,都会挤破头往大汉境内跑,为了一个大汉子民的身份,争先恐后,他们会以向大汉缴纳赋税为荣。
毕竟这个赋税绝对比他们要缴纳给自己所在部落的首领贵族的份额要少得多,而大汉提供的保护和居住环境却要好很多,哪怕那些牧民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也很很清楚得算明白这笔帐。
几千里的土地,有耕地,有牧场,有森林,足可养活上千万人,这上千万人,每年可以为大汉提供至少数十万匹马,数十万头牛羊牲畜,数百万石粮食,更遑论草原上还有诸多矿产,矿务司在云海、朔方二郡附近发现的铁矿和铜矿,就已超过了十座,而这对整个草原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只是刘赫思忖着,自己这一世许是看不见大草原完全归附的一天了,这不是一两代人能做到的事,不过自己起了这个头,自然有人会去把它做完,自己就不用替后人操心了。
而同样发现了这些貌似蛮夷之地的价值的,还有一人,便是司马懿。
他虽然不如刘赫看得透彻,却也看到了岭南群山中隐藏着的财富。这里哪里贫瘠了,简直是富得流油,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把士燮这家伙弄死,把交州彻底掌控过来。
刚刚在几个月前完成了冠礼的司马孚,捧着一堆账册走了进来,就看见自己的二哥对着那个岭南和交州地区的模型图发呆,嘴角时不时浮现出笑容。
自他不久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