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治下的大汉,如今可谓是把尚武二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均田制”和“军功爵制”的施行,把大汉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对外开拓积极性,调动到了极限。
普通百姓,依靠均田制分的田地,有了这些年修建的水利设施,在如今的轻徭薄赋下,足可让一家人过上温饱的日子,而且是能吃上干饭,不至于喝稀粥的日子,逢年过节的也能吃几顿肉。有些更勤劳些的农户,顺便再养几只鸡鸭,日子就更好了。
但是,这也仅限于温饱,如果想谋求更多富贵,乃至光耀门楣,那便只有两条路,一是入官学、太学,学有所成,考校优异,便可做官,哪怕你的父母祖辈都是农户,乃至奴隶,只要符合朝廷的标准,便可以做官。
但是这一条难度显然很高,虽说如今朝廷南征北战,治下城池越来越多,加上陛下此番革新,使得朝廷中官吏缺口极大,但陛下向来主张宁缺毋滥,因此每年太学中能够达到标准的学生,算来算去,不过数百人而已,而各地刚刚从私学改办而成的官学,却要招募上万新生。
虽说那些未能被朝廷招收之人,凭借自身成绩,也可找到相当不错的出路,比如去朝廷开办的商会、工程队、矿务司,乃至各大作坊中作工,不但能一展才学,还可获取不菲的酬劳,其中表现优异者,同样可以被举荐升职,虽说不是官身,却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可与真正穿官服之人相比,总归逊色一些。
这条路太窄,那便还有另一条路从军。
如今朝廷四处用兵,西边的羌人,虽说大体上已然臣服,可还有一些不愿臣服大汉的部落,依旧时常掀起叛乱。
辽东的高句丽,其国都在遭受了马超和田豫二位将军,以上百架霹雳车日夜不停的狂轰滥炸,使得那号称坚不可摧的高大城墙,变得破损不堪,数丈宽的护城河都几乎快被填平后,新上任不久的国主,便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如今这位国主与高句丽的王公贵族,俱已来到洛阳,接受了大汉天子的册封,成为大汉的臣子。
朝廷派司农卿詹清元前往查勘田地土壤后,得出结论,此国土地异常肥沃,尤其是其中一种黝黑的土地,据说肥得流油,比关中的土地还要肥沃几倍,让这位司农卿兴奋不已,带着朝廷官营农场数百名司农令、农丞等,决定在此扎根,好好经营一番。
而在听说更北方的乌桓、扶余、肃慎,有着更多这样的黑土之后,幽、冀、并三州的百姓彻底陷入了疯狂,纷纷唾骂那些无知的胡人,守着如此良田,居然过着如原始人一般的日子,还要时常来大汉劫掠才不至于饿死,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一情绪在华佗先生带着徒子徒孙,还有工部矿物司的人去附近的山中逛了一圈,说山中神药异草、各类矿产极多之后,就变得愈发强烈了。
有鉴于此,幽州刺史赵瑾,都督田豫,联合并州刺史荀衍、冀州刺史崔均,一同向朝廷上奏,请求发兵攻打乌桓、扶余、肃慎,以报他们多年来骚扰大汉边境,且资助高句丽入侵辽东之仇。
至于南边,与孙策小贼正在激烈交锋之中,虽说不久之前在江面上吃了败仗,但听说损失不大,毕竟北方的水师,第一次实战,吃点亏也很正常,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或者可以说,大家的目光都不在这次战争的胜负上。
朝廷说了,荆州、扬州,都是鱼米之乡,而更南的岭南的群山之中,还有交州乃至更南边的地区,香料、宝石、矿产、皮毛等,数之不尽,据说还有一年可以成熟三次的粮食。
啧啧啧,谁说岭南是不毛之地的?分明是一个上天赐予的宝地,当然,是赐予勤劳智慧的大汉人,而不是那些守着宝物,却依然会为了一口铁锅,几两粗盐就发生部落战争的愚蠢蛮夷。
军功爵制度下,将士立功,依据功劳大便会有钱帛、田产、房产等赏赐,而这一赏赐虽然不少,但也并不算丰厚,然而,对未曾开发的地区,这一赏赐,会被提高到原来的三倍,那就变得极具诱惑了。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那些将士疯狂的,是这些新土地上的那些特产,一张完整的貂裘,在辽东只需要一百多个元兴通宝,而到了洛阳城的商铺里,就会被标上至少五千钱,这还是如今地方安定,官道通畅时的价格,换做六七年前,这个价格还要翻一倍有余。天杀的,怪不得那些商人在数十年前如此混乱之时,宁可冒着被盗匪、胡人劫杀的风险,也要往这边跑。
虽说朝廷有严令,军中不得行商,但是将士们自己刚刚攻下一片新的土地,买一些本地特产,纵是朝中的那些御史言官,也挑不出理来。这些特产,来日带回老家,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便是足可传承子孙的宝物了。
所以,在如今的大汉,那些学业不算优异,难以入太学就读,即便去了只怕也是成绩垫底之人,就干脆放弃了读书出仕的希望,想办法扔去军中听命,才是正道,若是家中有两个以上儿子,那父母的这一想法便会愈加强烈。
堂堂七尺男儿,上不能报效朝廷,下不能为儿孙谋求富贵,活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