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吩咐李晴柔:“两条千鲺来之不易,该隆重其事,柔儿,你以血燕、首乌、灵芝、千足蛇文火炖上三个半时辰,随后落两朵冰川雪莲再煲半个时辰。”李晴柔应道:“是,师父。”
熊二正想问傻苍的事,长乐散人一拂袖道:“我累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搅我。”说完双腿轻轻一点,飞身上了洞顶,抓着一条手指般大小的树根,盘缠双足,身体垂落,双手虚枕,头下脚上睡起觉来。熊二只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道:“高人的世界,看不懂,看不懂。”
他感叹一会,转身去看傻苍,只见他全身上了一层黑漆,五官模糊,犹如一具被烧透的焦尸,静听之下,可听到他细微均匀的呼吸,想来性命已是无碍,心中甚是安慰。
末时一刻,傻苍眼皮跳了一跳,想睁开却扯不开覆在眼皮上的胶浆,嘴唇微动,同样被胶浆粘着无法张开,熊二问:“怎么办,要不要帮他一把?”李晴柔抬头望了师父一眼,道:“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交待,也不知能不能帮他把黑胶扯下来。”邓涛道:“这些小事我们自己作主就可以,咱们先不要扒下胶浆,拿刀挑破即可。”
说干就干,邓涛手持一把小刀把傻苍嘴唇及双眼部位的胶皮割破,傻苍轻轻啊了一声,双眼眼珠转动,慢慢睁开眼。
邓涛关切问道:“傻苍,你感觉怎么样,伤痛可好些了吗?”
傻苍两眼转动,低声道:“涛哥,我,我没死?”邓涛道:“没,你不会死的,只要我师父出手救,端上饭桌熟透的咸鱼干也能翻生。”
李晴柔瞪了他一眼道:“这个时候还不正经。”邓涛嘻嘻一笑,傻苍道:“没死就好,七彩虹珠还未找到,我、我不能死。”邓涛道:“对,没找到虹珠,我们谁也不能死。”
傻苍道:“涛哥,请扶我起来。”
邓涛把他扶将起来,傻苍道:“涛哥,我觉得两颊绷得紧紧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邓涛顺手拿了一面铜镜给他,道:“你自己看吧。”傻苍接过来一照,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鬼啊!”手一软,铜镜落地,即时晕了过去,仰身后翻,好在熊二手急眼快,立即伸手托住傻苍后背。
邓涛被他吓了一跳,问道:“傻苍,傻苍你怎么了?”熊二道:“哎,他被自己吓晕了,邓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拿镜子给他。”
邓涛探了傻苍脉搏,弦滑有力,一颗心当即放下来,说道:“我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那知道他竟然怕鬼。”李晴柔道:“你还说,傻苍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见到的妖魔恶鬼定然不少,又身心虚弱,那经得起如此惊吓。”
邓涛挠了挠头道:“那怪我啰。”李晴柔道:“不怪你怪谁,傻苍病重刚醒,神智迷糊,自然胆小。”邓涛尴尬笑了一笑道:“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下不为例。”
突听得长乐散人在头顶打了个哈欠道:“好香,好香。”邓涛与李晴柔双双抬头,熊二道:“长乐前辈醒了。”长乐散人双腿一抖,缠绕双足的树根松开,身子笔直落下,熊二大惊失色,叫道:“小心!”抢上去欲接住。邓涛伸手拉着他道:“不必。”
“呯”的一声闷响,只见长乐散人脑门直直撞在地上,双手负后,身子不偏不倚,如一株稻苗立在岩板上。熊二又一次挢舌,说道:“高,实在是高。”可令他更加惊愕的一幕还在后头,长乐散人竟然以头为支点慢慢转动起来,初时还能数圈,到后来只看到一条圆柱形光影,眼睛根本跟不上他旋转节奏。过了良久,熊二问邓涛:“长乐散人这是在干什么?”邓涛道:“师父说,大地是天下万物之母,而脑子是人体之主,脑子多向大地母亲亲近,对身,对心,都大有裨益。”
熊二道:“我还以为你师父在练铁钻功呢。”李晴柔掩嘴笑道:“你说得不错,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在练铁头功,熊二哥,别瞧你背宽膀圆,可经不起我师父铁头这么一转啊。”熊二道:“那是那是,别说是我,便是一头大水牛也能钻穿。”
过了好一会儿,李晴柔道:“师父,千鲺已然炖好,可以上桌了。”长乐散人自转突然停将下来,说停就停,没有一点惯性,说道:“才转了一万二百一十三圈,与两万圈的目标差距还远,这千鲺鱼的香味实在太诱人,说不得只好先吃了再说。”说完如变戏法一般,头脚自行在空中转半圈,走到石桌旁坐下,说道:“上桌!”
李晴柔小心翼翼把一只大瓦煲端上来,揭开煲盖的一刻,异香四溢,扑鼻而来,入心入肺,邓涛赞道:“香啊,真香,天下之香,无出其右。”熊二闭上眼,沉浸香阵之中良久,才睁开眼睛,问道:“长乐前辈,这千鲺鱼是怎样一种异物?我在海上生活多年,吃过的鱼不可胜数,可从来没有那一种鱼如它一般香透人心。”李晴柔道:“对啊,师父,这千鲺鱼为什么这么香?”
长乐散人道:“先喝汤,喝了再说。”李晴柔盛了五碗汤,桌旁四人一人一碗,还多出一碗盛给傻黑,抬头问长乐散人:“师父,要叫醒傻苍吗?”长乐前辈道:“鲜鱼汤珍贵,多一人分,每人便少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