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谡又松开了剑柄。
虽然马谡是主将,但也没有处置魏延的权力。
“辅汉将军,姜都尉,向将军,你们认为,应当当道下寨还是驻兵南山?”马谡将目光看向诸葛乔等人。
诸葛乔依旧是笑容和煦:“马参军,你是准备让我接替你当主将吗?”
马谡一愣:“我这是在与你商议!”
诸葛乔笑容依旧:“马参军,你才是主将!主将若是听副将的,还当什么主将。只要你还是主将,你的军令我都会听从的。”
姜维虽然不知道诸葛乔在想什么,但见诸葛乔没反对,遂也拱手道:“马参军,你无需征求我的意见,不论是驻兵南山还是当道下寨,我都会执行。”
向宠性情平和,见诸葛乔和姜维都没反对,也出声道:“马参军有命,末将自会尽力而为。”
马谡暗暗松了一口气:“魏镇北,你若执意分兵下寨,我不拦你。待退了长安兵,丞相处我定要与你论功罪。”
魏延冷哼:“马参军,若是丢了街亭,我亦要与你论功罪。”
马谡不再理会魏延,遂令众军前往南山立寨,又让向宠驻兵在水源附近,保证水源供应。
姜维寻到诸葛乔,低声问道:“伯松,南山驻兵,九死一生。你为何要支持马参军?”
诸葛乔眼神微凛:“伯约以为,当道下寨,能挡得住魏兵吗?”
姜维摇头:“很难!魏军骁勇,而我们这支兵马,不论是伯松你的无当飞军,还是魏镇北的南郑勇卒,亦或者我从冀县带来的郡兵,大部分都没经历过大战。”
“也就向将军的那部军士,是征战多次的老卒。当道下寨,我们未必挡得住魏兵的骑兵穿插。”
“以郭淮出现的时间推断,魏兵抵达街亭的时间,最快在三日内,街亭外的道路太宽,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深挖壕沟,布置鹿角。”
诸葛乔凝声道:“我在成都时,法尚书曾对我说过。”
“孟达虽然背叛了陛下,但他统兵的能力是极强的,对部将的气度也是极为豁达,决不可小觑。”
“以此推测,孟达极有可能先遣步骑入陈仓,替换张郃为主将。”
“曹魏外姓良将,以乐进、张辽、徐晃、张郃、于禁最是知名。”
“而这五人中,又以张郃最善巧变,料算战势地形,无不如计。”
“要破张郃,就不能拘泥于常势。需以瞒天过海之计,让张郃的料算出现误判,方有可趁之机!”
姜维凝思道:“伯松此意,莫非是想效仿昔日长平之战,秦国换将之法?”
昔日长平之战,赵国临阵换将,将数败于王龁之手的廉颇替换成了新秀赵括。
秦国得知此事后,遂悄悄换下了王龁,改由白起亲自出战,且下达了明确的军令,军中敢泄密者,立斩无赦!
赵括针对王龁用兵,却不知秦国早已将主将换成了白起,只以为王龁是突然遭到赵军攻击仓惶而退,却不知道早已中了白起的诱敌之计。
诸葛乔点头:“但凡用兵,需知己知彼。”
“昔日赵括根据王龁的用兵风格,制定了对抗王龁的战术,却不曾想面对的不是王龁而是白起。”
“孙膑算计庞涓时,亦是藏于田忌军中,让庞涓误以为用兵的是田忌。”
“倘若赵括知道对手是白起而不是王龁,庞涓知道对手是孙膑而不是田忌,必会加倍谨慎,胜败犹未可知。”
“马参军素无名声,故而我提议,让马参军在牙旗上绣上‘汉丞相参军马谡’七个字,虚张声势,让张郃惊惧。”
“我不反对马参军南山驻兵,亦不阻止魏延分兵,军令皆由马参军独断,则是为了让张郃将精力都放在马参军上。”
“唯有如此,方可乱了张郃料算,让他猜不到我的真实意图。”
姜维了然:“所以,伯松才会支持马参军为主将,又以魏镇北和我为副将。”
“丞相想必也是猜到了伯松的意图,故而让向将军引兵助阵,我料向将军定有密令在身。”
“如此,伯松一旦决定要临阵换将,不论是魏镇北、我还是向将军,都不会再听马参军的军令。”
“只是魏镇北方才负气而去,伯松是否要派人前往?”
诸葛乔笑道:“魏镇北善谋巧思,早已知悉我意,否则他也不会要求分兵立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