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灾民,尚书台拟定了诸多策略,其中臣最为赞同的是两条:一是‘以工代赈’,这样的举措,修桥铺路,开垦荒地,利国利民,比单纯的赈抚更为有效。其二,迁民,对于尚书台拟定将受灾百姓前往太湖一带安置,臣深为认同。太湖四周,虽然瘴气多,但近湖少山,沃野千里,一旦开垦得宜,必大壮国库……”
太湖一带,现在大致是在荆扬二州,吴郡更是占据了最好的一块地方。
而今乱世当前,土地重要,人口更为重要!
刘辩神色不动,微笑着道:“关于刘备与孙家的联姻,卿家准备到了何处?”
吴景没想到刘辩不提国政,反而问起了这个,稍一犹豫,道:“回陛下,臣暂且不知,之前听说,孙家倒是颇为愿意。”
“那就快一点。”
刘辩笑呵呵的道:“刘备也是当世英雄,与孙坚卿家有旧,联姻是亲
上加亲,莫要拖延了。”
“微臣回去,一定多加催促。”吴景连忙抬手道。心里却更加不安,迟疑不定。
对于眼前的陛下突然为刘备、孙家拉扯联姻,吴景以及孙策等人心里很是疑惑,多有警惕。
这也是‘孙刘联姻’拖延到现在的原因。
刘辩将吴景的表情尽收眼底,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口般的道:“卿家,那孙权在太学里……听说成绩不错?”
吴景直觉心惊肉跳,浑身冰冷,飞速接话道:“回陛下,孙权年幼不更事,只好读书,平日里,往返于课堂、鸿胪寺之间,从未与他人接触,便是微臣也只见过两面,还请陛下明鉴!”
刘辩春风和煦的一笑,道:“卿家这是想哪里去了,朕是觉得,孙权确实不错,叫到宫里来吧,与宫里那几个小家伙一起。”
吴景怔了怔,道:“是是,臣领旨。”
刘辩对于他头上的细汗视若未见,起身向外走,道:“吴卿家,朕今天叫你进宫,还有点事想问。”
吴景躬身在刘辩身后,亦步亦趋,异常恭谨的道:“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景沉着一口气,低着头,心中惴惴不安。
丞相荀彧在太学打死太学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洛阳城,不知道多少人注视着这件事。
宫里在这个当口将他叫进宫,吴景用脚指头想,都不会是为了政务。
“孙策在吴郡有多少兵马,多少粮草?”刘辩迈出门槛,同时说道。
吴景一只脚刚要踏过门槛,闻言一个踉跄踩歪了,径直撞到了刘辩后背。
刘辩猝不及防,向前连连跑了几步才停下。
“大胆!”一旁的禁卫同样猝不及防,飞速反应,冲了过来。
一个禁卫一脚踢在吴景小腿,另一个击打胸口,随后两个直接拔刀,将吴景死死按在了地上。
这些不过是眨眼间完成,吴景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脸死死贴在地上,这才惊呼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臣臣崴脚了……”
刘辩转过身,看着吴景,神情动了动。
在被吴景撞到的那一刻,他心惊肉跳,下意识的认为遭遇了此刻,生出了多年未有过的恐惧!
‘这是人之常情,还是帝王的天然秉性?’
刘辩心里自语了一句,旋即微微一笑,道:“放开吴卿家吧,不过是崴脚了,无需大惊小怪。”
禁卫这才收回刀兵,将吴景拉起来。
吴景只觉小腿,下盖,胸口,肩膀,脸,哪哪都疼,却也顾不得,抬着手连连请罪道:“臣,臣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这可是真冲撞啊……’
刘辩转过身,继续走,笑声道:“卿家无需在意,陪朕走走。”
吴景心惊胆战,咬着牙,陪着刘辩走出崇德殿。
走几步,这才感觉小腿疼的要命,一瘸一拐的跟在刘辩身后。
“卿家还没有回答朕的话。”走在前面的刘辩等了一阵子,没有等到吴景的话,再次问出口。
吴景已经回过神,迅速思考,道:“回回陛下,据臣所知,乌程侯严格遵守大司马府的命令,在吴郡驻兵五万,粮草,只够一月有余,去年还上书尚书台,请求拨付粮草。”
刘辩踱着步子,神色沉思,道:“如果说,袁绍发兵吴郡,孙策能抵挡多久?”
吴景一怔,袁绍发兵吴郡,这是何意?
他一瘸一拐,疼的头上冒冷汗,抬头看了眼天色。
这才正月,寒冬腊月,吴郡靠海,更为凄冷,袁绍要在这种时候发兵吴郡?
吴景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刘辩在问什么,审慎的道:“陛下,乌程侯向来勇猛,袁绍,哪怕是倾巢而出,相信也能抵挡,直到朝廷援兵赶至。”
刘辩仿佛听不出吴景话里的颤音,点头道:“朕刚刚已经传旨给豫州刘备,徐州张辽,命他们将兵马向南移,与吴郡形成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