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擦拭眼泪,试图爬起,却被清欢掐住脖颈质问,“若非徐音出手救下卖身葬父的你,王后娘娘能活到今日吗?”
李嫣然闻言浑身僵硬,泪如珠子般滑落,疯癫大笑起,思及徐音的真心相待,她的嫉妒成疾,贪心不足蛇吞象。
夺他丈夫,杀她女儿,谋她性命。
她若是徐音,九泉之下都要化作厉鬼向她索命,李嫣然神情恍惚,怔然良久,“我欠徐音的……”
她抬眼看向清欢,“千刀万剐亦或五马分尸,我随你处置。”
“但恶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你若想为徐音报仇,就放清姐儿条生路!”
清欢缓缓开口,从袖中拿出鸠毒,“这是当年你下于徐音的毒,七窍流血,变成哑巴,喊不出疼。”
“一命换一命。”清欢哄骗道,“我不将真相告知霍晏礼与霍时。”
李嫣然神情恍惚,接过鸠毒,未在犹豫饮下,这毒药效她最清楚,还有些三个时辰,够送清姐儿出宫。
她撑伞去见了霍清清,软榻上的人昏迷不醒,李嫣然轻捋霍清清发丝,屏退宫人。
她为霍清清按摩,木僵蛊只是昏迷并非无痛感,日后清姐儿病好,山高水远自有她去处。
李嫣然硬撑着将霍清清送上出宫马车。
她身形疲惫,鸠毒发作,李嫣然回到佛堂祈求佛祖所有罪孽由她承担,莫要报复清姐儿。
她此生如走马观灯闪过她脑中,嫉妒徐音,爱慕霍时,贪图富贵权势,害人害己。
李嫣然眼皮昏沉,缓缓闭眼,感知到徐音被她下鸠毒的痛苦,她五脏六腑俱裂,七窍流血,死相凄惨,临死前还无声道对不起……
清欢将李嫣然尸首藏于季臻自带的空间,打扫佛堂血迹后,趁换岗之际偷偷离去,凤仪殿无人发觉她来过。
*
宫外,马车颠簸,霍清清察觉身上万人迷系统脱离,她眼皮微动,被晃悠醒来。
霍清清怔愣片刻,看向手里那封被塞的信件,意识到发生什么。
信上最后那句,“来世,我们再做母女。”
马车骤然停下,霍清清扔给车夫袋银两,“莫管我,你往前走。”
霍清清将信小心保存好,脱下鞋袜朝河边走去,她身体下沉,缓缓闭上眼,下意识挣扎起来。
霍清清突然忆起多年前,她将四岁的霍枝意推下水时场景,小女孩的无助与痛苦。
霍清清双手自然垂落,将自己沉入河里,直至淹没,“娘亲,清清来找你了……”
*
次日,玉琼楼。
季臻同清欢道霍清清淹死一事,她没什么反应,“天道好轮回,自食恶果罢了。
清欢目光落向昏睡的霍晏礼,温柔笑笑。
想来霍晏礼与霍时父子相残的景象定是很精彩,让他余生都深陷仇恨的折磨,痛不欲生的活着。
季臻见清欢救人投胎面板的从十九人变为十七人,温声软语道,“善意得到回报了,是徐音母女感激你为她们申冤。”
清欢心底轻松几分,守在榻前等霍晏礼醒来。
霍晏礼眼皮微动,从梦魇脱身。
他俊美脸庞苍白的瘆人,漆黑的瞳冷若冰霜,唯有看向清欢时有片刻柔情。
霍晏礼额间青筋可怖,周身气压低得瘆人,不顾身上疼痛,踉踉跄跄找出他的佩剑。
他要将霍清清与李嫣然千刀万剐,为母报仇。
清欢见他捂着心口,一瘸一拐未走出玉琼楼几步,王公公便匆匆跑进惊恐不已道,“世子,王后与公主不见了!”
霍晏礼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头昏脑胀,他怒骂,“你这个阉人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忽然缓过神,直呼霍王名讳,“霍时将这两毒妇藏哪了!”
王公公吓得瑟瑟发抖,只觉世子也精神失常,得了失心疯。
霍晏礼踹开王公公,提剑未走两步,便觉心脏绞痛难忍,猛地一口鲜血吐出。
他双膝发软,疼得跪倒在地,硬撑着扯过王公公脖领,咬牙切齿道,“我要见霍时!”
王公公瞳孔地震,连滚带爬跑出玉琼楼,身后男人声音低沉,似恶鬼狰狞,“让这畜牲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