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宁亲自来到天牢,今儿他要提审犯官赵明桥。涉
陈观楼一边命人通知赵明桥,一边将孙道宁请进狱丞公事房歇息喝茶。
“大人,小的想问问,新任狱丞何时能就任?没有狱丞,大家伙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心里头慌乱得不行。”
孙道宁端着茶杯,扫了眼陈观楼,“没有狱丞管着你们,你们难道不高兴?”
“大人说笑了。狱丞既是管着我们,也是在指导我等的工作,查漏补缺,让我们少走弯路,少犯错。没有狱丞,大家就跟无头苍蝇似的,犯了错都不知道。长此以往,大家不安啊!”
陈观楼情真意切,充分表达了众狱卒对新任狱丞的期盼,狱丞这个位置万万不能空缺啊。空缺得越久,就意味着上面的人为这个位置争抢得越发厉害,所花费的资金也会成倍增加。
如此一来,平摊到每个狱卒头上的礼金也会成倍增加。
最好的情况是,上任狱丞今天上午离职,新任狱丞当天下午就来履任。这样的狱丞,花费少,没有经过多轮厮杀就来赴任,那么收取的礼金也会少很多,后续也不会过分贪婪。
孙道宁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之前因为官兵祸害京城,狱丞一职便一直空缺,不曾定下人选。如今,各大衙门恢复正常,狱丞一职的确不该继续空缺下去。关于狱丞一职,本官已经有了人选。”
“小的斗胆问一句,不知新任狱丞是谁?”
“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大人明鉴,小的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陈观楼解释道。
孙道宁似笑非笑,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在琢磨,要给新任狱丞送多少钱,对吗?你放心吧,你升任狱吏,本官亲自点了头,没人能罢免你。”
啊!?
真是个意外惊喜。没想到他升官,其中还有孙道宁的功劳。他还以为全靠牛狱丞一己之力将他提拔。
他当机立断,行了个大礼,“承蒙大人看重,小的一定用心当差,绝不给大人添乱。”
孙道宁赞许道:“如此就好。用心当差,比什么都强,别整日惦记着送钱走关系,那是小道,并非正途。以你的本事,区区狱吏,不是你的终点。你若有心,多读读书,对你有好处。”
“多谢大人提点,小的回去后,就把封箱的书籍翻出来,努力苦读。”
陈观楼私心里,升不升都无所谓。当个狱吏挺好,接触的人不是狱卒就是犯官,这两个群体于他而言,都很安全。
他不太想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心眼太多。他那点秘密,保不准就被某个大聪明给看穿了。
再说了,天天坐班哪里比得上天牢自在。瞧瞧小范大人,坐在狱吏的位置上,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人。衙门里坐班的差事,每天点卯是少不了的。
当然,如果孙道宁非要给他升官,也不是不行。混日子嘛,换个地方他一样能混下去。只不过可能或许需要多花费一点心思应付同僚关系。
他心里头还惦记着孙道宁提审赵明桥这事,又不能问,有点着急。等到六扇门的衙役将赵明桥从牢里提出来,他自觉的退出狱丞公事房,去了东厢公事房喝茶。一边喝茶,一边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听着听着,果然是和鲁明川这个老家伙有关系。
太子被废,这只是前奏。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清算,站队,划分敌我,围剿对手,哄抬皇子们的身价,给有资格竞争皇位的皇子们增加砝码,朝臣们忙得不可开交。
鲁明川这回,属于被清算的第一波人物。
别看太子被废,太子一党的人反而得到了老皇帝的重视。对于那些当初对太子落井下石的人,置身事外的人,老皇帝的疑心病再次犯了,开始怀疑这帮人是在阴谋谋算着什么,比如试图颠覆皇权,试图离间父子亲情,试图将废太子弄死。
老皇帝甚至疯癫颠的认为,他之所以坚持废太子,定是受了其中某些人的蛊惑。
这甩锅甩的,简直太不要脸了。
舆论已经在全天下开始发酵,太子被废,影响远超一开始的估算。弹劾朝臣,弹劾政事堂,弹劾其他皇子,甚至辱骂老皇帝的奏疏就像是雪片一样飞入宫中。
无论立场身份,地方官员,皇室宗亲,全都反对废太子。称此事为国朝三百年来,最为昏庸的举动。若是有一天大乾王朝亡了,必定是亡于泰兴四十九年,亡于废太子。
泰兴帝妥妥背负上昏君的名声,昏君二字已经钉在了他身上,甩不掉了。
老皇帝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初于照安骂他一句昏君,他愣是将于照安投入大牢,折辱了好几年。
如今,天下官员,有名望的当世大儒,各地宗亲王爷,都在骂他。太子好好的,好学上进尊师长能纳谏,处理政务的水平也是在皇帝平均线以上,这么好的太子,培养了三十几年的太子,说废就废。为了废太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