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有些佩服纪勉,不愧是几十年的飞鱼卫,一早就猜到霍侯爷又要作妖。
不过,霍誉也想知道藏在家里的那只鬼要如何面对那些捉鬼的道士。
霍誉到家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门敞开,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叠着罗汉正往墙头上爬。
福星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声喊道:“让开,都让开!”
没人理他......
福星咬咬牙,扯开嗓子:“同知大人来了,快快避让!”
好吧,虽说在京城一块牌匾掉下来能砸死三个从三品,可是在这里看热闹的都是普通百姓,这一声“同知大人”还是能唬人的。
而此时,院子里正在上演一出大戏。
一名道士站在用石桌临时充当的法坛上,挥舞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辞,两名小道士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石鼓上,双手手指相搭,结请神指。
而我们的长平侯霍侯爷正站在堂屋前骂镇:“冯氏,你若是心里没鬼,为何不敢出来?你以为你躲在屋里,天雷就噼不到你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邪魔歪祟无处安神,冯氏,你等着,道长的斩魔剑就要斩到你头上了!”
霍侯爷口沫横飞,堂屋的门窗从里面紧紧关着,霍侯爷带来的几个粗壮婆子守在门口,虎视耽耽,只等着那门一旦打开,她们立刻斩妖除魔。
可任凭霍侯爷怎么说怎么骂,任凭道士呼风唤雨,任凭婆子们磨拳擦掌,堂屋的门窗依然纹丝不动。
鲁管家和几个下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抬头,看到霍誉从影壁外面走进来,几人像是看到了救星。
霍誉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燥,他走到霍侯爷身后,忽然开口:“你玩够了吗?”
“玩个屁,本侯......”
霍侯爷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他勐的转过身来,正对上霍誉冰刀似的眼睛,霍侯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意识到自己不能退缩,又向前走了两步,梗着脖子:“怎么,你是我儿子,我来这里不行吗?”
霍誉指指那大小三位道士,连同那几个肉墙似的婆子:“带着他们马上滚,否则,我就把他们一个个扔出去。”
“你你你,你敢和我动手,让御史参不死你,你那芝麻绿豆官不想要了?”霍侯爷就不信了,霍誉好不容易拼来的前程,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霍誉轻笑:“我扔几个道士扔几个婆子,难道还能大过你欺侮女卷?霍侯爷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霍侯爷顿时明白了,霍誉说的是把道士和婆子扔出去,可没说要扔他,即使告到御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霍誉那句“欺侮女卷”,让霍侯爷感觉很不舒服。
什么女卷,那是他的前妻!
前妻也是妻,即使和离了,那也是他的女人。
哪怕他亲自动手,把冯氏打一顿,这也是家务事,别人也只会说他行事冲动打老婆。
打老婆又不算是打人,何况他和冯氏之间还有霍誉,即使他把冯氏打了,告到衙门,这也是家务事。
想到这里,霍侯爷顿时理直气壮,他指着紧闭的堂屋门,苦口婆心:“你可以不认我,但只要你姓霍,你就是霍家人。
冯氏不是好东西,她来投奔你是没安好心,她来京城,不但要恶心我,还要恶心你,你看她若不是做贼心虚,我这般骂她,她为何不敢出来和我理论?
你年纪小,你不了解她,我可是和她做过夫妻的,她性如烈火,连我都敢砍。
你再看看她现在这副熊样儿,哪还有当年的样子?
这是啥?
这就是做贼心虚!
你不懂女人,女人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你看看她,连堂屋的门都不敢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本就没理,她理亏!”
霍誉生平第一次高看了霍侯爷一眼,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混了半辈子的人,即使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能一眼看出冯氏的反常。
霍誉面沉似水,声音里是不可抗拒的威严:“我奉劝霍侯爷见好就收,我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霍侯爷最好不要逼我动粗,否则,丢脸的就是霍侯爷了。”
“你你你!”霍侯爷忿忿,不过,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就不信了,经此一闹,冯氏还能有脸赖着不走吗?
“好,我走,我现在就走,不过,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最好也记着,那女人若是心里还有你这个儿子,哪怕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顶着再蘸的身份来投奔你。”
霍侯爷见过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这样的事,他的母亲老侯夫人不会做,定襄县主也不会做。
当然,他那位亲亲表妹倒是有可能,不过,冯晚晴是什么人?她能低下高贵的头,去和程表妹做一样的事?
肯定不能,想当年,在冯晚晴眼里,程表妹就是蟑螂跳蚤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