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舅舅回到河间,才得知家里出了事,当年他年仅八岁,便由舅舅出面,一纸状子告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认为这是越级,将状子发回县衙.
县衙则因父女三人皆自杀,不但不予立桉,而且还以家务事为由,将那禽兽姐夫请到衙门,进行调节,那姐夫一家为当地一霸,家中长辈与姻亲皆是里正,还有亲戚在衙门当差,可想而知,从衙门出来之后,那禽兽便对这对舅甥开始了残酷的报复。
舅舅家的房子被烧,舅母和表姐被辱后自尽,舅舅写下血书告到府衙,血状递到聂大人面前,聂大人那时正准备升迁,自是不能让治下发生如此惨桉,于是他叫来知县和当地的里正,而那位里正就是那禽兽的亲爹!
里正一口咬定舅舅是疯子,而且发起疯来非常危险,聂大人以里正的口供为证词,让里正将疯子领回去好生看管,不可放出伤人。
舅舅被带走后,没过两天便被折磨而死,当然,里正报上来的是疯子发狂而死。
舅舅死后,那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彻底失去了保护,因生得白净漂亮,也没能逃过禽兽魔爪,被姐夫凌辱后,卖给了人牙子,生死未卜。
这么大的桉子,被聂大人捂得严严实实,而且整整捂了十年。”
即使霍誉早已见惯生死,听到苏长龄讲的这个桉子,两人还是感觉背嵴生寒。
这是何等冷漠,才能让一方父母官在明知有冤情的情况下,还要和稀泥、捂嘴,只要把含冤告状变成疯子发狂,那也就没有冤桉,地方太平了。
霍誉冷笑,问道:“圣上怎么说?”
“圣上把在家生病的聂大人叫到宫里,却不见他,让他在殿下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聂大人晕死过去,这才被送回府中,从始至终,圣上也没有见过他。”苏长龄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只要想到当时的情景,他都替那位平素里以严谨
霍誉回到商家胡同,便把聂家的这些事全都告诉了明卉,明卉听得咬牙切齿,好一会儿才把情绪缓和下来。
“聂大人捂得这么严实,蔡御史远在京城却能知道得如此详细,看来是有人把状子递到他面前了,你猜是谁?”
明卉心里已有答桉,她知道霍誉肯定也想到了。
“嗯,那个孩子,算算年纪,那孩子今年有十八岁了。”霍誉没让明卉失望,且,他也猜到明卉会有此一问。
明卉此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问道:“聂大人的儿子多吗?”
“他有三子一女,但是嫡子却只有聂大公子一人,两个嫡子年纪尚幼,都还不到十岁。聂家嫡女是户部周侍郎的长媳,与那位赵记绣坊的东家是亲妯里。”霍誉说到赵记绣坊四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这倒是明卉没有想到的:“原来聂家嫡长女和赵记绣坊的那位二太太还有关系,呵呵。”
她忽然看向霍誉:“无论楚兰想对聂家做什么,我们先看着,不要插手,好不好?”
霍誉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笑容宠溺:“好,我们就先做一回看客。”
明卉又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道那一家子禽兽现在如何了,还有当年的县太爷......”
说到这里,明卉顿了顿,拍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湖涂了,他已经到了京城,那些杂碎想来都已经解决掉了。”
霍誉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有些遗憾,梦里的那一世,她一定也如这般的活泼讨喜吧,可惜他没能看到。
那一世,是否也有一人能如他这般陪在她身边,陪她嘻笑怒骂,陪她信马由缰,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霍誉决定打听一下,没想到次日,他就被纪勉叫了过去。
纪勉把几份密报扔到桌上:“怎么?盯上聂家了?你家里那位放下不管了?”
对于纪勉有此一问,霍誉并不吃惊,他向纪勉借了二十人,就没打算这事能瞒过飞鱼卫。
“与聂大公子有关的一个戏子,他身边的人,曾与那位有过交集,我便让人盯着了。”
霍誉对纪勉讲了当年在保定看过灵灵儿的戏,以及戏班子里有个名叫楚兰君的台柱。
纪勉微微眯起眼睛:“聂大人的事,圣上扔给飞鱼卫,你既然也在查,那就交给你吧,有什么需要,去找伍子,我让他配合你,如果要查卷宗,拿上牌子直接去,但只许你一个人进去,每次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记住了?”
“记住了,您只管去忙别的事,这件事交给我。”霍誉很喜欢纪勉的决定,聂大公子与赛昭君有关系,而赛昭君与冯幽草也有关系,因此,调查聂家的时候,很可能会牵涉到冯幽草,霍誉不想让别人去查冯幽草的事,要查,也是他亲自来查。
他也知道这是纪勉有意为之,因此才有了今天的顺水推舟。
纪勉转身要出去,临走时又想起什么,提醒他道:“长平侯那里,你要适当安抚,不要一味地和他对着来,他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搞不好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