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珙着实被张吉时这句话给问懵了。
一旁的姜皇后更是不明就里。
两人都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这狗奴才是活腻了?”
而张吉时明白,机会就在眼前。
“陛下,头疾不是小症,更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痊愈的,陛下头疾需要一剂猛药,而这猛药小人就有。”
“那你倒说说朕头疾病因在何处?你的猛药又是什么?”
“陛下表面上是头疾,实际上是心病,而心病还需新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继续。”
“小人不敢……”
“为何不敢?”
“小人斗胆,求陛下赦免小人接下来的话,不然小人情愿此刻就被陛下拉出去治罪。”
“陛下,小吉子肯定是昏了头了,陛下千万不要降罪!”
姜皇后在一旁赶紧出来解释,此刻她心中有一万句浑蛋要说,虽说她不明白为何张吉时此刻要如此,但内心里是不愿意这小太监白白触怒了龙颜,丢了性命。
只见皇帝摆摆手,两眼看着眼前这“求死”的小太监,反而来了兴趣。
“朕答应你的,赦免你的大不敬之罪,但若是你嘴里说出来的是一些废话,那朕可以治你欺君之罪。”
“多谢陛下!”张吉时赶紧叩拜。
“当然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朕不但不会降罪,反而会因你治疾有功,稍加赏赐。”
“陛下,小人冒死也要为陛下治好这心病。”
“好!你且说来!”
直到此刻,张吉时才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心急如焚,花容失色的姜皇后。
再看了一眼这个弹指间便能娶自己小命的狗皇帝。
缓缓说来:“此番陛下头疾之所以再犯,说简单了是心神不宁、劳于社稷、昼夜忧殚所致。”
“也就是小人所说的心病,而这心病往远了说也不在陛下身体里面,而在别处。”
此话一出,皇帝李珙竟突然来了兴趣。
他直起身子,双眼专注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小太监。
“你倒说说朕这心病在何处?”
“恕小人僭越,陛下的心病在南方!”
“小吉子你放肆!”姜皇后听到这里也免不了大声呵斥,“小小太监竟敢妄议国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
此时张吉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镇定道:“赵王爷李准私自募兵一事已经遍布朝野,就连我这个奴才都有所耳闻,他才是陛下的心病所在!”
姜皇后再欲制止。
却不料被李珙伸手一拦:“不,让他继续说。”
张吉时叩了一头再言道:“现如今赵王爷李准在南,汉王爷李赣在东,平西王尚精忠坐拥川西一郡之地所拥有的钱粮不比国库少。”
“私兵之事若坐视不管则藩王人人效仿届时陛下皇权恐有撼动,若是下令严惩甚至强势削藩,到时兵戈又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此两难才是陛下心病所在!”
一句句话犹如利刃直插李珙内心。
一旁的姜皇后万念俱灰,一时脚软,瘫倒在地。
李珙此时面色如土,缓缓道来:“小吉子,你可知你今日所说的话,你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妄议朝政,圣前狂悖,当诛九族。”
“那你还敢说出来。”
“因为陛下方才答应过小人,赦免小人一切僭越之举。”
“朕也说过,朕要杀你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陛下不舍得。”
“哦?你又怎知我不舍得?”
“小人既知病因,便有治病之法,陛下的心病小人能治。”
“好大的胆子,我偌大个大乾文武百官难道都不如你一个小太监吗?”
“若小人没有猜错,朝堂之上早分两派,一派主张怀柔,一派主张招大将军回京削藩。”
“若是真到那一步,朕定御驾亲征以求国家安稳。”
“小人有一计,能化此两难治好陛下心病!”
此话一出,寝宫内一片寂静。
表面上张吉时镇定自若。
实际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眼前的皇帝能相信他一个小太监。
若是皇帝此时以妄议朝政之罪降下。
他此前多番谋划,皆全部落空,自己甚至还要人头落地。
但李珙虽说不上明君,但他也意外这小小奴才居然敢做到如此地步,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你且将你的治病良方呈上来。”
张吉时如释重负,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布条,双手递了上去。
皇后赶紧走两步接过布条,转递给皇帝。
李珙打开一看,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