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张玉双手一摊,非常坦然地说道:“殿下也知道,宋老匹夫用兵一向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俺老张是真猜不透他的心思。”
看着张玉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赵韵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镇北王一脉名将不少,陷阵营统领沐云,甲子营主将张玉,大字营主将宋晟都是名将榜前十的人物。
但三人用兵风格又大有不同。
其中排名最高的沐云,灭西梁时一战成名。
带领陷阵营一万五千人,将西梁回援国都的六万边军拦在了沱水边上不得寸进,给赵庸攻破西梁国都争取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沐云用兵,主打的就是一个稳字。
也是因为沱水一战以少胜多,他被评价为当世名将榜第四,同时也成了大夏最年轻的名将。
而张玉用兵,胜在一个刚猛不要命,所以甲子营在镇北军六营之中一向是战损最高,战功最盛出名。
宋晟则是将骑兵的诡字发挥到了极致,这个诡,指的就是无迹可寻,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从哪里出现。
当年漠南之战时,宋晟就是赵庸的副将,如今,他则是镇北军唯一一支精锐轻骑的主将。
张玉咂摸了一下嘴,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就算宋老匹夫带着大字营把兴庆府给打下来了,俺老张也不觉得意外。”
此言一出,赵韵也是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
打下兴庆府,自然是玩笑之言。
兴庆府作为北元名义上的陪都实际上的首都,其守卫力量比起大夏国都太安城只会强不会弱。
毕竟北元可不是夏人这样的农耕民族,他们的青壮,上马就是兵。
全员皆兵,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夏这样的农耕民族尚且要常备二十万京营守备太安,更遑论北元那样一个游牧民族的都城。
更别说黄龙府十年前就被赵庸和宋晟捅了屁眼,北元那位女帝再蠢,也不可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当然,将兴庆府打下来不现实,但袭扰兴庆府,迫使元人主力回援,这样的事情还是现实的。
不仅现实,而且有用。
因为这就是赵韵与北元换阵地的初衷。
现在北元要图谋辽东,这个谋划也依旧能起作用,只是作用没有一开始的换阵地时那么有用。
片刻后,赵韵淡然开口道:“也罢,既然奇兵不起作用,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张玉笑道:“殿下,其实属下以为,咱们不妨先与纪老夫子会合,没准他已经谋划好一切了呢?”
“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本世子还是觉得,他可能会死。”赵韵有些意兴阑珊的回了张玉一句,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就连他也猜不透纪元生究竟在谋划什么了。
尽管他不排除纪元生或许有必胜的把握。
可镇北王一脉同时应对大夏与北元的攻伐,怎么看都和找死差不多。
除非,纪元生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结束某一处战场的战争,并迅速驰援另一个战场。
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肃州那边,六万二对战十五万,这样的大规模兵团战,短时间内没有结束的可能。
辽东这边,尽管赵韵还不确定三国联军会有多少人,但料想不会比肃州少。
因为少了,就算打下来,北元也守不住,朝廷一定会反扑。
张玉叹口气,也不再多言,他身上打着镇北王一脉的烙印,只能跟着赵韵一条道走到黑。
赢了,加官进爵,输了,身死道消。
二人沉默无言的同时,刚刚回到甘州翠峰山王府的赵庸和姜媚得知一个消息之后,亦是沉默无言。
“北元,竟然退兵了!”
姜媚喃喃自语一句,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慌乱。
她倏然抬头,看着皱眉沉思的赵庸,轻声开口道:“父王。”
赵庸回神,脸上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问道:“怎么了?”
姜媚一脸诚恳道:“父王,能否约束一下镇北军麾下的将士,暂时先不要和朝廷的大军起冲突?”
闻言,赵庸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失笑道:“儿媳妇多虑了,本王麾下的将士一向令行禁止,怎么可能与朝廷的大军起冲突。”
这话一出,姜媚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开口道:“父王,能否让儿媳亲自走一趟肃州?”
“你要去肃州?”
赵庸眸子微眯,诧异道:“你知道肃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你就不怕你去了之后,反而是火上浇油。”
姜媚深吸一口,诚恳道:“儿媳有信心,还请父王给儿媳一个止戈的机会。”
看着姜媚诚恳的脸色,赵庸故作沉吟片刻,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