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祁晓在后排唱着不知所谓的儿歌。
祁晓唱着唱着忽然就哽咽了下。
孟宁诧异的回头看了她眼。
她哽咽着道:“看什么看!歌词太感人了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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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和祁晓一起帮孟宁把箱子搬上去,宋宵上班去了,家里很安静。
祁晓提前帮孟宁把她房间的窗户打开了,春天的风是有形状的,是锦簇的花冠般一大团一大团的,人往窗口一站,就被扑个满脸。
孟宁便是那样站在窗口,一只掌根摁在窗台边缘,她瘦了些,风拂着她T恤轻飘飘的,勾勒出身形轮廓。
温泽念本来正要往里走,看到这样一幕却暂且停下脚步。
祁晓正打了盆水端过来,走得匆匆,差点跟突然停下脚步的温泽念撞上,跟着望了眼孟宁的背影。
温泽念说:“不用打水了,我约了家政。”
“你什么?”孟宁一脸震惊的回头:“你约了多少钱的啊?”
温泽念报了个数。
孟宁咬了下后槽牙。
温泽念说:“这些钱,你都得还的。”
孟宁咬着后槽牙说:“我知道。”
温泽念勾了勾唇便走了。
屋里只剩下孟宁和祁晓。祁晓搡搡孟宁胳膊:“你俩之后打算怎么办啊?”
“其实,不知道。”孟宁笑着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
温泽念预约的日式管家家政服务很快上门,乌泱泱五六个人很快把出租小屋挤得水泄不通,除了孟宁房间,连带着整个屋子都打扫了遍,地板亮滑得苍蝇和祁晓都站不住脚。
一个小时便达成了这样的效果,孟宁颤颤巍巍签了账单,她们全员撤退。
祁晓倒是挺乐呵:“谢谢啊。”
孟宁的后槽牙咬得有点疼:“不客气。”
她跟祁晓说:“我下楼买点菜,咱们中午自己做饭吧。”
“成。”祁晓说:“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吃……”
“我知道你想吃什么。”孟宁笑笑:“我自己去吧。”
祁晓反应过来:“行,那你去吧。”
这是孟宁刚刚回归真实生活的第一天。
先前在医院里不算。在温泽念给她造出的避世所里也不算。
孟宁的真实生活,是楼道促狭的老式出租屋。是楼下涌荡着方言叫卖的菜市场。是新鲜的蔬菜和打折的苹果。是一周只能吃一次的烧烤脏摊。
孟宁直到现在,才算真正破开了她的壳。她像一只重新面对这世界的雏鸟一般,要迈着自己颤巍巍的脚蹼去探索。
孟宁去菜市场买好了菜,拎着往家走的时候,发现楼侧多了组健身器材,一群阿姨正在上面扭腰转臂,而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个人。
孟宁好像也没多意外,拎着菜走过去。
坐在长椅上的温泽念抬眸。
那时大概上午十一点。春光总是柔和,十一点的阳光尚有晨曦的影子,洒在孟宁身上是一层氤氲的金边。孟宁给人的感觉就像,随时会融化在风中、融化在海中,又或融化在一片雾气般的晨光中。
可她又很生活化的拎着一兜子菜,好似终于沉甸甸的跟这世界有了些牵连。睫毛一翕,煽动整个世界的光。
温泽念静静看着,发现她瞧见了自己时,也没挪开眼神。
孟宁拎着菜走过来。
她没有问温泽念在这干嘛。也没有问温泽念怎么还没走。
好像她们都知道。明媚的春光是表象,锦簇的花团是表象,祁晓开朗的歌声和谈笑是表象,她们其实站在一个刀光剑影的路口,各自要去同命运搏杀。
孟宁只是静静坐到温泽念身边,没有太近,也没有太远。
优柔的风吹过两人的鬓发,良久,孟宁压低声音问:“你怕么?”
身旁是玩健身器材的阿姨们操着本地方言大声聊天。温泽念没说话。
孟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其实我,有一点点怕。”
温泽念忽而站了起来,往前走去。
孟宁愣了下。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已答应温泽念要两人一起试试了,她现在来说害怕,的确打击人信心。
美女脾气果然都差啊,孟宁自嘲的笑笑,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一道影子挡住了阳光。
孟宁已知那是谁,没抬头。
温泽念递给她一包糖。
她恍然想起温泽念刚转学来的第一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圆脸的少女双手摁着椅沿埋着头,连身体语言都在书写紧张。
忽然桌上多了一颗糖。
温泽念抬头便见清秀少女明媚的笑,像能照透黄浦浦江水的一缕阳光。
十四岁的少女没问她怎么了,只是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