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盲到连雕像的脸都记不清的话,也着实好笑,这种经历也很难让燕游忘却。
燕游的记忆里,学校的礼堂有一座圣人雕像
如果县城中非要选择一张脸去扮演的话,唯有那座全县城敬仰的圣人脸才有资格。
要知道,大部分典籍之中都不存在现代化的标点,所有人的理解都有可能随着句式不同划分产生偏差前世里一个极其有名的经典例子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不同的断包,包罗不同的治政思想,教授学生的教师采用的必然是他支持的思想
而在书院之中,每一本经的注释解读,皆来自于礼堂内的圣人。
这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整个县城都充斥着这位的痕迹。
整座县城里的人只有在春祭之时才能看见圣人像,其余时候皆不可视
当然,燕游自己去过很多次存放圣人像的礼堂,经常在圣人像脚下玩耍,倒也未曾见过什么特别之处。但现下燕游给曲风吟一说君子脸一事,难免好奇心起,便打算去瞧瞧
于是,他们这两个,一个对诡经验不足的半吊子,一个唯物主义的小孩,就这样进了书院,去寻找那位圣人。初次带曲风吟来书院,需要七拐八绕,燕游需要瞒上一手。
可如今已然结成同盟,燕游便不装了
大刀阔斧带着个锦衣卫直接走了书院正门。
书院的看门人正呆滞地坐在门边的小亭。
燕游跑过去,抬起头微笑:“叔叔,我是县城的新县长,这次特地来参观一下县城里唯一的书院。看门人缓缓眨了眨眼,像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重复道:“新县长?那旧县长呢?
燕游骗人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旧县长升官了,接下来由我接手县城。
看门人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新县长好。
燕游颇具大将风范地点了点头。
他招呼着曲风吟一起进书院
看门人注视他们的背影片刻,突然喊道:“新县长,我们以后都仰仗你了!
燕游讶异地扭头,只见看门人不知何时人已经站到到了亭子的边缘,他的脸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那股视线在燕游身上。燕游沉默片刻,寂静的空气在流动,他大声应道:“我明白的!
模糊的视线里。看门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藏游与曲风吟对视一眼。一人皆感到了些许古怪。但人来都来了。不夫调查一下地说不过夫。一人硬着头皮走下去,此刻正值清是
书院内,晨练已经结束,学生们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入教室。
他们需要绕书院跑上一周,紧接着便是晨诵典籍,他们的脸如今已然大差不差,如同果实已然到成熟的边缘,一人掠过走廊,与那群学生就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书院在上课之外向来是安静的,偶尔能听见几只鸟雀啼鸣,但仔细去计算,就能发现鸟雀鸣叫的间隔是一模一样的。圣人像在书院中央礼堂
燕游与无数学生错身而过,逆流而上,而学生们正沉默地顺流而行。
小孩突然感觉到曲风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疑惑地轻轻扭头
曲风吟的面色极其紧张,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到处是极度的安静,只剩那些沉稳的脚步声
曲风吟作出口型,燕游艰难地辨认出是“眼睛”二字
一滴汗从曲风吟的面具脸上滑落
阳光下,只见无数学生正不知何时拥挤在教室门口,窗边,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住曲风吟每当曲风吟向前一步,那无数眼神就如同丝线一样缠绕着,勾扯着他
错身过的学生的脸如同向目葵般扭曲,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地注视着曲风晗
曲风吟冷汗直冒,浑身肌肉紧绷。
燕游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
事情的发展还在持续恶化,他身边的学生也缓缓扭过头,一张一张如同刀刻的面具,冷漠地凝视着他,两波人的步伐正在向相反的方向运动
可那一张张恐怖的面孔却好似要挣脱口的束缚朝曲风吟而来,
身体还在朝教室中前进,头却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令人不安的脖颈,扭曲的幅度愈加扩大一
承受不住的骨骼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在寂静的书院格外可怖
终于,一声极其尖锐的扭动声响起
在燕游和曲风吟骇然的目光下,将头扭动180度的尸体在他们面前缓缓倒下。
这好像是一声哨令,有序在那一瞬间变成无序
燕游当机立断拉着曲风吟就往礼堂方向狂奔
剧烈的喘息声中,只能听见自己和曲风吟焦躁的脚步声。
他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同牵引雁群的领头的大雁,将整个成型有序的雁群全部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