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阳和杜子衡未免藏身地暴露,特意
也担心被玄武城的人发现,玄武城当然不可能全部都跟魔修有勾结,但他们眼下也实在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便只能都躲着,一路小心观察,避开一切人声响动,走得十分缓慢。而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路乘就毫无顾忌,甚至有点横冲直撞了,他谁都不避,直接走到夜间依然热闹的闹市中,途中还碰到了几个巡城站岗的玄武卫,他运气不错,这些玄武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正常的巡逻站岗,并没有注意路过的路乘。凭借着绝佳的运气和一股不管不顾的莽劲,路乘顺利来到了目的地,白天他们喝茶听八卦所在的云客来附近,云客来夜间早已歇业,茶楼内空无一人,但路乘依然不死心地在四周寻找了一通,无意间,他路过一座玄武庙。玄武庙在偌大玄武城中有大大小小许多座,这座似乎算是规模比较大一些的,门楣建得很是气派,路乘想到白天那场祭祀游行,想来就是这庙里办的了,虽然夜间庙里香客已经散尽,内里空空如也,但在路过时,他却也不由往庙里多看了一眼。就是这多看的一眼,被他发现庙中并非是空无一人的,一名青衣男子独自坐在庙前的台阶上,他抬着头,似乎在观赏月色,可月色清冷,照得他的神情也是一片凄清寂寥。路乘往前迈的脚步一下停下来,他径直拐弯,走进玄武庙中,人还未走至青衣男人身前,急切的问询声便先至:“我师父在哪儿?你知道是不是?!”他哥哥被魔修抓走了,而之前能够发现魔修的地下阵法,都是靠着青衣男人引路,路乘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但对方似乎对魔修很了解,那想来也是知道他哥哥会被抓去哪里的当然,也可能不知道,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男人观月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到满脸焦急的路乘身上,他看着他,不说话。
“告诉我!”路乘急得又踏前一步,他想直接伸手去抓男人的袖子,可他的手穿过对方后,方才想起,这只是一抹不知来历、不可触碰的幽魂幻影。“告诉我.....”路乘的声音带上了点哀求的哭腔。
男人仍然不说话,但又看了路乘片刻后,他突然伸手,似是想安抚地擦一擦路乘的眼角,可就像路乘无法触碰他一眼,他同样无法触碰路乘,指尖隔空轻抚两下后,他对着路乘笑了笑,虚幻的身体随即开始溃散,化为无数莹莹的光点,轻盈地拂过路乘,飘散向茫茫夜色,犹如一条在尘世流淌勺银河。
路乘愣了愣,犹如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追着光点飘散的方向而去。
他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路乘!”郭朝阳叫道,“你上哪儿去?!”
“外面危险,不可贸然行动!”杜子衡也叫。
两人好不容易传完信回来,便发现原本该好好躲在地下等他们的路乘不见了,两人当即开始寻找,顺着痕迹一路找到这里,好消息是路乘并没有被魔修抓走,也并没有遇险,坏消息则是对方似乎另有打算,对他们的叫喊阻拦不理不应,就闷头往前跑。“我知道你想救商前辈,但你一不知道商前辈在哪儿,二来也敌不过那么多魔修,回来,我们从长计议好吗?”“路乘!我保证,等我师叔一来,一定立刻让他去帮你救商前辈!”
两人追在后面不断劝阻,可路乘就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地跑,两人实在劝不动,对视一眼,互相示意,却谁都不想动手。他们当然可以把路乘打晕带回去,可是事后他们要怎么面对路乘呢?路乘跟商前辈感情这样深厚,此刻不惜一切想去救人,是情理应当,而他们呢?虽是理智地保全自己,却也是冷漠地作壁上观,这本就不合他们平时奉行的道义,更何况,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因他们剑宗而起,萧放曾是承天剑宗门人今日之恶果,皆是他们剑宗未能及时清理门户之故,眼睁睁看着商前辈在他们面前被抓走,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恐怕余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两人内心艰难地挣扎着,纠结又犹豫,愣是追着路乘跑了半天,一直没动手。
他们本来想,路乘根本不知道商前辈被抓去哪儿了,此刻跑应该也只是瞎跑,也许跑累了就愿意停下来听他们说话,跟他们回去了,但他们追着追着,渐渐发现路乘似乎不是在乱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给他指路一样,他每一次拐弯换向都目标明确,毫无犹豫。慢慢的,三人跑到了玄武城城郊,一处偏僻的小巷中,巷旁都是普通的民居,夜间早已歇息,幽暗且安静,但郭朝阳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问杜子衡说:“你有没有感觉.....杜子衡点点头,眉头紧蹙:“附近像是有一层隐藏的禁制结界。
这结界很隐蔽,若非他们已经极其接近,可能压根感知不到,而且这结界的布设方法,隐隐约约让两人感觉有些许熟悉,就很像是之前魔修伏击他们时所布设的那种。意识到危险,两人这下终于没法再迟疑犹豫了,正要动手拦住路乘,却见路乘已经经直来到一间看似普通的民居门口,两人刚说了一个“等”字,路乘就已经抬脚往紧闭的大门上一踹。要时间,木门上浮现出数道血红色的阵法纹路,纹路荡起涟漪,犹如被巨力所击,伴随着木门打开的“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