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完赵毋恤的叙述,韩虎故意拖长声音,一边看向魏驹。
“怎么了?”毋恤十分疑惑,把脸转向韩虎又看看魏驹。
成为视线焦点的魏驹不觉好笑,拍拍毋恤的肩膀,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韩虎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惟恐毋恤仍执迷不悟,他好心提醒道:“若是在战场,叔叔舍己奋勇,侄儿绝不怀疑。只是操练马术却舍身相救,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难道在下早被认定是冷酷无情之人?”赵毋恤大为不解,轻皱眉头。
魏驹和韩虎对视了好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你们——”赵毋恤指着两人,假装愠怒,横眉竖目,才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只得轻叹道:“既定事实,无谓再做反抗。”
“这就对了。”魏驹冲韩虎挤眉弄眼,两人起身来到毋恤身边,把他围起来。
“所以,叔叔忽然行此善举,侄儿非常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独得宠爱?听说——”韩虎故意停顿片刻,“是个喜爱扮成男子的姑娘?”
“哎哟,别提了——”赵毋恤摇摇头,“胆大妄为致极。”
“哦?那岂不是要受罚?罚得还不轻?”魏驹打趣道。
除非是二愣子,正常人都能察觉出,赵毋恤说到‘胆大妄为’四个字时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更没有声色俱厉,反而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不寻常,的确不寻常,赵毋恤言行举止透露出的异样真是让两位八卦好友好奇死了。
“倒也没有”说完,赵毋恤陷入了沉思。
那日,董令闻被单独护送回家后,赵毋恤跟王子期又比试了几场。无奈都以落败收场,难免有些气馁,于是坐下歇息不久也打道回府了。
当夜,董令闻便回到赵府,毕竟有职事在身,不能无故旷工。已经情绪平和的她,被赵毋恤召到书房。
“没有任何不适吧?”赵毋恤打量着眼着已经洗漱一新清爽干净的董令闻,轻声问道。
“多谢宗主关心,已无大碍。今日在马场实在太冲动,劳烦宗主出手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令闻面色红润,神情坦然,态度恭敬。
“是不是还在埋怨我领你学驾马车?或是担忧将来逼你学武艺?”赵毋恤是个记仇的人,他记得董令闻之所以愤而上马,乃是被他的安排所激。
“这——”已经打算把不愉快的记忆暂时搁置的令闻忽然被提醒,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不说再话。
“下次千万别那么冲动,万一摔伤了,你爹要怪到我头上来。”
“明明就是”令闻想争辩,赵毋恤眼中的挑衅捉弄令她畏惧,只得把后续吞下。
“明明是什么?”赵毋恤不怒反笑,令闻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却不敢说得太大声,这个场景逗乐了他。
“小女子不跟蛮不讲理的人计较,如果没什么事,请容属下告退。”令闻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口气不善,碍于面对的人权势太过强大,只得苦苦压抑,否则她早破口大骂。
“蛮不讲理?”赵毋恤挑高眉毛,走到令闻面前,两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他身形高大,气势压迫,令闻把头埋得更深,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干嘛要捋虎须?明知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变得凝滞,紧张在萌芽滋长。
“是宗主故意为难,小女子不得已才会跳上马车。至于后来惊险连连,追究起来,源头仍是宗主,所以——”令闻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豁出去了,反正说一句是死,说十句也是死,干脆一吐为快。
“本将军是罪魁祸首。”赵毋恤抢过话头。
令闻昂起头,一副视死如归从容就义的架式,毋恤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兔子生气是这样的,他心中暗想。
“不是我说的。”令闻没好气道。
“要不你说说,你被惊吓之后,是不是曾经想过,怎么报复我?”赵毋恤颇感兴趣。
“不敢!”令闻非常警觉,生怕一不小心又中了这个黑罗刹的圈套。
“连说都不敢,不像是在街头招摇撞骗的人所为啊。”赵毋恤故意歪曲事实,刺激令闻。
“谁招摇撞骗了?”令闻怒了,口不择言道:“早知道应该多下点药”突然,她惊觉说了什么,下意识的用手捂嘴,不敢直视赵毋恤。
“什么?下药?”赵毋恤大惊,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小女子还有事情,恕不奉陪。”令闻意识到再呆下去对自己是诸般不利,赶紧开溜。
“站住!”虽然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像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快速跃至令闻面前,挡住她要退出的身影。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赵毋恤急得喘息粗重,董令闻则是屏息敛气,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赵毋恤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毋恤在努力回想,到底是何时何地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