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模有样的嘛。”赵毋恤冷不丁的出现,吓得令闻猛然后退一步,差点撞歪赵毋恤的下巴。
“对不住——”令闻吓了一跳,听到赵毋恤惨叫一声,赶忙回头,神色慌乱,不知所措。
“头这么硬!”赵毋恤双手捂住下巴,眼睛眉毛皱成一块,似乎真的撞痛了。
董褐快步走过来,跟随他的还有侍卫长和赵毋恤的贴身小厮,个个神情紧张的看向赵毋恤。
“没事,各自归位。”赵毋恤挥挥手,众人又都离去。他压低声音对令闻说道:“头那么铁,看来是块学武的好材料,先把你培养成好的御手,其它的后续再安排。”说完,一脸坏笑。
令闻的心情像是坐上过山车。先是为了能驾驭马车狂喜期盼,接着是撞到赵毋恤害怕受到惩罚,听说他没事之后,一颗心放了下来。结果没想到他竟要将她往武学方面栽培,一下子又回到畏惧彷徨的状态。
“宗主手下又不缺强兵猛将,为何偏偏对小女子另眼相看?”令闻想,赵毋恤言出必行,看来已是无可逃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管得罪与否。
“闲来无事,正好遇到性格叛逆的,权当是驯服野马了。”赵毋恤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你——”令闻气得无言以对,一口气直冲胸口,差点要跟他呛声。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爹在场,众多将士也在看,终于,拼尽全身力气生生将一股怨气强行压下。
赵毋恤被撞后,王子期已经暂停教授令闻。他走下马车,远离二人,静候吩咐。两人的谈话他听不到,只是看到小姑娘神色大变,颇为狐疑。
赵毋恤位高权重,他的言行举止虽然令他十分好奇却不敢多说。这是主子们的私事,况且赵毋恤这位主子又跟其它人不同,行事常常出人意表。
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穿上半男不女的衣裳学习驾车,想来肯定不是甘心情愿的。可是,宗主为何有此奇怪的要求,他也说不上来。
令闻气急败坏,赵毋恤只觉得好笑,看她差点跳脚,莫名的愉悦感在心间升起,忍不住嘲笑道:“小白兔,胆小鬼!”
王子期正在胡思乱想,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令闻忽然“噌”的蹦到马车上。用她残存的理性,凭借对王子期短短几分钟教过的模糊动作的记忆,双臂前举,双手握拳,拳心向上挽住缰绳。动作是对的,力道却无法传授,只能自行琢磨。
因为气火攻心,情绪传导到动作,拉的太猛,马头后仰,先是服马发出嘶叫,接着骖马受到感染也慌乱起来。令闻吓坏了,马上松开缰绳。马儿受惊,没命的发足狂奔。
一切发生得太快,王子期离得远没反应过来。赵毋恤正沉醉在与常驻心中的小恶魔的对话中,待他抬起头,令闻已被四匹马拉得老远。
不止两人,一众军士仆役以及在远处偷看的吃瓜群众都惊呼起来。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马跑得毫无章法又迅疾,御手又手忙脚乱的,显然已经失控。
赵毋恤心急如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主意马上浮上脑海。他指指右侧,大叫“马”字,王子期马上意会,两人同时朝自己的坐骑狂奔过去。
身为赵毋恤的专用坐驾,“烈火”通体红褐色,体形矫健,身材高壮,是匹万里挑一的好马。王子期是骑术高手,他的坐驾自然也非寻常之辈,周身乌黑,毛色发亮,如上好的锦缎,丝滑细腻。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跃上马背,直奔令闻乘坐的马车。
此时,马已放缓步调,令闻却未察觉。如果她能冷静下来,轻握缰绳,说不定马儿就能停下脚步,事情就能圆满解决。可是她已经六神无主,看到马儿慢下来,又想立马让它停止,手上一紧,绳索勒住马儿,新一轮的暴冲一触即发。
幸好,赵毋恤和王子期一左一右及时赶到。看到赵毋恤,令闻仿佛迷路遇到明灯,逢难遇到英雄,差点热泪盈眶。
令闻的心情高低很快被马儿感受到,它们也随之起舞,前蹄扬起,兴奋不已。令闻误解了它们的雀跃,以为新一轮的暴走又来开始,慌乱的向赵毋恤伸手求救。
本来赵毋恤和王子期已经分别把最外侧的两根缰绳牵握在手,忽然令闻跳起来,毋恤只得放下缰绳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王子期没看到赵毋恤松开缰绳,仍然用力牵住右骖。右骖以为要转向,往右一偏,其余三匹也跟着转。令闻本是站着的,突然的转向并非她的预期,于是整个人往前扑,连带赵毋恤也跟着往后仰。
说时迟那时快,赵毋恤的侍卫长拍马赶到,双掌撑住赵毋恤,这才避免了赵毋恤摔倒,同时也稳住了令闻。与此同时,王子期飞身跃上马车,代替令闻驾御。
令闻是被毋恤抱下马车的,尽管此时马车已经平稳,令闻仍然惊魂未定面如土色浑身无力。虽然双腿着地,仍是一副随时准备昏倒的模样。董褐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女儿,令闻靠在父亲的怀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子期则接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