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六岁的千秋宴,巫马陵又来了。
本来好好的,还彼此客套的寒暄几句。
直到周晚莹心直口快的说了句,“你很闲啊老是来,在扶风国没点活干?”
巫马陵说:“跟外邦稳固情谊不算正活?”
“唬弄谁啊,”周晚莹笑出声,凑到他身边,低声道,“说实话,是不是扶风国混不下去?”
她心里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千里迢迢过来或是有事相求,那她就直言不讳了。
毕竟如今她也是夏朝的女官,看在有旧交情的份上,或许能帮他一二。
她是出于好心。
巫马陵叹口气说:“是啊,混不下去,只混了个皇太子之位,显然比你这位户部尚书混得差。”
周晚莹皱眉。
“巫马陵,你阴阳怪气谁呢?”
巫马陵诧异道:“奉承话,怎么能算阴阳怪气?”
然后,他俩就针锋相对的杠上了。
酒宴上,巫马陵一直敬她酒。
周晚莹也不客气,以礼待外邦的理由煽动旁人一同灌他酒。
再多的酒量也经不起这么灌。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在御花园里吵架。
“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过不去?”周晚莹说,“你该不会看上我了?”
巫马陵醉醺醺的,红着脸梗着脖子哼道:“我会看上你?没有!绝对没有!”
周晚莹便要转身走人。
巫马陵一把拉住她手腕。
“你说清楚,这么久不嫁人,是不是在等我?”
周晚莹气笑了,“多大脸啊,等你?”
她单纯觉得这世上无人与她合适而已。
她眼光高,脾气不好,又非最好的男子看不上,大概就注定孤独一生了。
巫马陵说:“我都听说了!你宣扬说非我不嫁!”
原话是周晚莹说的,她只嫁最有权势,最好看的男子,但夏朝没有,那就外邦找去。
总之,不满足这个条件,她就不嫁。
周晚莹以女儿身当了户部尚书之后,名声远扬外邦,她的事迹和言辞传到扶风国,就变了味。
“最有权势最好看,那不就咱们太子吗?”
然后就演变成,夏朝的女官周晚莹非扶风国太子巫马陵不嫁。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巫马陵听说了这件事,还挺愧疚的。
大概是清平镇时的某个惊鸿一瞥,叫她数年无法忘怀。
既然如此,他总该担起责任来。
“你胡说!”周晚莹涨红了脸,她可从来没说过非谁不嫁,也没有这样的事,“你臭不要脸!”
巫马陵心想着,姑娘家脸皮薄,不承认也是寻常。
但她有勇气宣扬,却没勇气在他面前承认,也不合常理。
他扶着脑袋想了会儿,问她:“你是有什么顾虑?”
周晚莹黑着脸说:“没有,完全没有,我不喜欢你。”
她神情很认真,不像在害羞。
巫马陵苦思冥想了一阵,最后怒道:“周晚莹,你是不是拿我当借口来挡桃花?!”
周晚莹莫名其妙瞥他一眼。
“有病。”
巫马陵那可不服气,他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好心好意想成全她痴心的,结果她说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巫马陵拦住周晚莹的去路。
“你把话说清楚!”
可这是什么日子,皇帝千秋宴,多得是臣子从御花园路过。
这两人在御花园纠缠不清,自然引来不少人围观。
周晚莹就挥手让看戏的人走远点,带着巫马陵到假山石的山洞里吵。
次日酒醒,周晚莹发现自己竟然就坐在山洞里睡着了。
身上盖的是巫马陵的外衣。
周晚莹记得,好像是后来夜深,有点冷,她就把巫马陵的衣服扒了披自己身上。
就这还不妨碍继续吵,势必掰扯个明明白白。
巫马陵在那冻得发抖,倒也没从她手里把衣服抢回来。
这会儿他就躺在离她两步远之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缩成一圈,冻得嘴唇发紫。
周晚莹慌忙把衣服盖在他身上,跑出去喊太医救人。
宫人把他抬到屋里去,太医赶过来,卓明月也赶过来。
周晚莹埋汰个不停。
“蠢货吧,不知道冷的呀,要把自己冻死了这算谁的,扶风国不得出兵碾死我啊?”
想到这,周晚莹打了个寒颤。
卓明月反问她:“宫人说你把他拉到山洞里去了,愣是没人敢进去打扰,怕你们在办好事。你们在山洞里做什么呀?”
周晚莹无力道:“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