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入(1 / 3)

干涸的地面迅速汲取水分,连日来的躁意仿佛也在这场春雨之中消失殆尽。

屋檐下,商止与王爷并肩而立,光瞧着这绵绵细雨便瞧了足足一刻钟。

裴元珩回想起系统还在的日子,虽然他从前将那只蠢猫骂了千百遍了,但不可否认这只猫还是惦记自己的,如若真的狠心到底,便不会告诉他所有的剧情点。他也就没了如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哪怕番外剧情少,可只要能未卜先知,一样能为他所用。

商止观察得细致入微,都说春雨贵如油,这场雨固然来得及时但似乎远远不够。雨势太小,只是浸润了浅层的土壤,并未真正缓解缺水的境况。大旱的谣言是王爷告诉他的,后面也是由王爷主动对外透露此事是他所为。看似好像只是为了卖粮食顺便戏耍那些粮商,但商止总感觉,今年年景多半不好。

他开口问道:“王爷,裴元玺一直让人将旱灾一事往您身上引,如若日后真有旱灾的话,是否对您不利?”

裴元珩玩味地道:“怕什么,百姓不会多想,最多不过一群粮商跳脚罢了。”

裴元玺到现在都没弄死他,凭这群粮商又能拿他如何?裴元珩没想着求人,也不屑那些人的钱,这些商人是记恨也好,报复也罢,来日真犯到他手上正好可以拿他们练手。他都想过要炸死皇上,难道还会怕区区几个粮商?

商止轻蹙眉头,他一早便感觉王爷的心态古怪,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要说他是为了争皇位跟裴元玺作对,也不像,他压根不在乎皇位,只是纯粹看不惯裴元玺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王爷对百姓有怜悯之心,但也不多。他就像是个看客一样,没什么归属感,支撑着他游戏人间的兴许只有对裴元玺那份厌恶。等来日报完了仇,王爷又该何去何从呢?

不过这些日子,京城中有关晋王的风评确实不算好。在太子党的推波助澜之下,先前旱灾流言乃是晋王所为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太史令测算了几日,实在测算不出有旱灾的情况,他们确实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历法,可是他们也不能未卜先知啊。先前圣上让他们查验旱情时,太史监还战战兢兢,如今听闻此事乃晋王所为,太史监上下也就顺势回应了此事,上禀并无旱灾的迹象。

齐王简直大开眼界,兴冲冲地跑去跟秦王探讨裴元珩的胆大之举:“他这是准备自断后路?如若以后真要与太子相争,没那些富商支援别说养兵了,连几个门客都养不活。”

夺嫡可是一件烧钱的事儿,他们母家富贵尚且要省着花,更别说二哥母家没人了。

秦王擦了擦汗,将长刀放进武器架中,这几日他一直在为出征做准备,只是齐王不知道罢了。他对裴元珩这回闹出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敷衍道:“兴许人家没想那么多。”

“也是,裴元珩做事一向顾前不顾后的,我估计这回粮商们要恨死他了。”

京城的各大粮商确实对裴元珩已恨之入骨。

这两三年间,大楚各地风调雨顺,已经很久没有旱情了,连水涝都不曾发生。粮食价格稳当他们便难以赚钱,难得今年有了动静,结果还被耍了!

昨儿那一场雨后,各地都开始为春耕做打算了,若是今年一样风调雨顺的话,他们囤积粮食要怎么办?几年前卖给是户部赚了一笔,如今又要卖给谁?户部还会做第二回冤大头么?

丁蒙可不管那么多,五百万石陈粮都卖出去了,只等今年秋天再买一些新粮,含嘉仓便又能运作了。经此一事,他对晋王的排斥都少了许多。户部解决不了的事,晋王一下便解决了,虽然招数损但架不住管用啊。丁蒙原是有些慕强的,谁有能力他都会欣赏,跟人品无关。

听闻前些日子圣上还特意将赵尚书召进宫勉励了一番,这是在夸他们户部这回做得好,替朝廷分忧了。在这件事上,丁蒙姑且承认晋王有能耐,这些日子看守裴元珩也没再闹着要换人了。

他甚至还有些担心裴元珩得罪的人太多,会遭报复。

然而丁蒙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裴元珩会在这时候找上他,还说要找粮商买一批新粮!

丁蒙人都愣住了:“咱们好不容易将含嘉仓搬空,又要买回来?”

裴元珩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含嘉仓,道:“此处原就是当成常平仓用的,将陈粮卖出去再换新粮,不是应当的吗?”

“下半年买入秋收的新粮不是更好吗?”

“万一下半年之前有了什么灾情呢?日后真发生了天灾百姓又能求谁去?求那些钻进钱眼里的粮商?”

丁蒙被他问得心都跳慢了半拍,不会吧,旱灾不是晋王瞎说的吗?

他看不明白晋王的真实想法,仍在犹豫:“可是……”

贸然进粮,他也拿不定主意,前一任仓部郎闹出的事给户部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没有可是,这仓库空荡荡的放着不用不是浪费?怎么,就因为先前之事便不敢花钱买粮食了?讳疾忌医可不好。”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