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嘴角轻轻翘起,目光在相博的脸上打转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吐出八个大字:
“疆雍联合,伺机而动。”
“哦?本座却是听不懂北国公在说什么。”
相博的瞳孔先是轻轻一震,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看着陆远之,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
“呵呵。”
陆远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的伸了个懒腰:
“那便不与相博首领多言了,本公还要与妻儿买些东西带回大雍。”
“那也不留北国公了。”
“…………”
陆远之前脚身影刚刚下车,相博的脸上便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北国公,传言果然不虚!”
“…………”
陆远之来到大街之上后,目光便不在小商贩上流转,而是转了两圈之后,便朝着远处而走。
一边走,他的心中便缓缓浮现出刚刚与相博的对话。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确定,南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在哪里了。
猝生雄心壮志,乃是枭雄之姿。
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乱了上千年的南疆众部一统,其人的手腕可想而知。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需要借助佛门的力量来一统南疆众人的思想。
可见,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今日一见相博,许多说不过去的弯道便理解的通顺许多了。
果然,往往最强大的敌人,它会在自己内部瓦解。
人类,不管是大雍还是南疆,都是有自己的利益小团体的。
这些利益团体在日益争斗,纵然是大难临头,也绝不会放下成见,一致对外的。
而相博就是典型的与猝生不合之人。
而且,虽然刚刚只是几句潦草的对话,但却给了陆远之心中一个巨大的提醒。
相博有不臣之心。
而猝生也是心知肚明,亦或者对其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而这个怀疑,便够了,有时候,上位者只需要一个怀疑,便能将手中之刀挥向自己的怀疑对象。
这诡谲的云雾之下,陆远之深知,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但,单凭借眼前这一点便够了。
自己的操作空间很大。
甚至陆远之隐隐有一种感觉,若是自己操作的好,不管是佛门也好,亦或者是南疆也罢,都能成为大雍兵锋所指之下的臣服之众!
就在陆远之思考的入神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
陆远之瞳孔瞬间震动。
他居然没有察觉到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时候距离自己这么近的!
他猛的抬起头,便看到眼前的一座大石之上,一位身材干瘪的老者站立其上,他双手合十,目光阴沉的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
陆远之的目光微微一眯。
眼前这人是佛门中人。
看都不用多看,只是感觉,便能感觉得到一股难闻的香火味儿。
“呵呵,施主不必多问,只需知晓,今日便是施主埋身之时。”
那老僧淡淡一笑,无需多言,只是轻轻一伸手,一道梵音便打了过来。
“赦!!”
一道尖锐的声音,陆远之猝不及防之下便着了道。
不过好在这攻击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唰!”
倾刻之间,陆远之的四周便陡然围上了一层薄纱屏障。
“果然是佛门之人。”
陆远之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技法,脸色已经逐渐阴沉了许多。
“哒哒哒……”
一阵木鱼的声音缓缓响起,老僧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人极为不适的笑容:
“今日施主心血来潮,想要外出,便没有感觉到异样吗?”
陆远之猛的看向那老僧声音冰冷:
“是你干的?”
“是它。”老僧轻笑一声,指着手中的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