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忿:“亏得你待那房二犹如手足一般,他怎地却将你推上火堆去烤?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府邸之内安享荣华,跑去洛阳岂不是要成为旁人的靶子?”
毕竟李泰的身份、地位太过特殊,可以说当今天下最有资格坐上皇位之人,除去李承乾就是李泰。所以只要有人心怀叵测,那么无论是将李泰竖起作为大旗争取旁人之支持,还是刺杀李泰嫁祸给李承乾,都是极为便利之事。
一向刚愎自负的李泰却摇摇头:“王妃莫要说这等言语,房二非是那等阴谋诡计之人,更不会辜负与我之间的交情。”
事实上,他只要不愿一辈子被圈禁在长安府邸之内,无论何时走出去,都必定会被旁人惦记。
身份、地位放在那里,如之奈何?
以往可以争储正是依靠着身份、地位,现在这身份、地位却成为束缚他的锁链,甚至有可能成为催命的符箓,果真是造化弄人…
杜楚客喝着酒,神情淡然,笑道:“王妃不必这般杞人忧天,既然让殿下去往洛阳营建东都,那么不管是房俊还是陛下都会竭尽全力保护殿下之安全,毕竟只要殿下遭受半点危险,都会被外人归咎于陛下头上。有房俊的水师驻扎于孟津渡,有‘百骑司’的精锐护卫于洛阳城,再加上殿下身边的禁卫,旁人不可能危及殿下之安全。”
然而未等李泰夫妇松口气,杜楚客又续道:“…所以能够危及殿下安全的,唯有陛下与房俊。”
李泰愕然:“长史此言何意?”
杜楚客道:“试想一下,如果殿下遭受刺杀或者下毒,会引发何等反应?”
李泰略作思索,悚然一惊:“那必然是引起宗室内部的剧烈动荡,陛下定会将宗室之内有嫌疑之人全部缉拿、审讯,掘地三尺也要将凶手挖出来,因为陛下无法承受‘戮害手足、清除隐患’的骂名。”
阎氏大怒:“还说什么为了殿下着想,如此,岂不是依旧将殿下当做鱼饵,想要将那些心怀叵测之辈钓出来?简直歹毒!”
杜楚客摇摇头,淡然道:“难道王妃以为殿下安居府邸之中,就能确保安全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当真有心算无心,只需咱们一个小小的疏忽,便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之恶果,谁能保证这魏王府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防不胜防。
阎氏虽然聪慧,但到底是女流之辈,遇到大事难免慌乱,且娘家虽然名望甚高,却并无力保魏王之势力,握着李泰的手,惶恐道:“如若这般,那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根本没有了以往夺嫡争储的野心,惟愿李泰平平安安,魏王府阖家安康、富贵长久。
杜楚客道:“所以不必排斥前往洛阳,风险固然是有,但收获却是巨大,只要能够顺利营建东都,再加上持之以恒的操作帝国教育事业,殿下的威望足以成为帝国贤王,到那时候,谁敢觊觎殿下?便是皇帝也不行!”
归根究底,陛下并无剪除殿下之心,愿意扶持出一个威望绝伦的贤王,向世人展示他的宽厚仁爱。
至于殿下获取巨大威望之后能否威胁皇位…其实不必多虑,时至今日,大唐皇帝的传承已经稳定下来,想要篡位,只能兵变,绝无可能兵不血刃的完成皇位更迭。”
出自真心也好,做给世人去看也罢,总之李承乾绝无剪除李泰之心,这就足够确保李泰之安全。
李泰这才略微放心,不过想了想之后,又蹙眉问道:“亦即是说,我若当真遭遇危险,譬如刺杀之类,那便极有可能是房二暗中为之?”
杜楚客颔首:“应该如此。”
李泰气得咬牙,破口大骂:“娘咧!本王视那棒槌为莫逆之交,他居然暗地里藏着此等心思?简直混账透顶!”
虽然房俊不可能真的杀他,可万事皆有风险,万一失误了呢?
这个不当人子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