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殿下身子弱你难道不知?这么冷的天还要带着她在大街上逛,实在是过分!”
房俊叹了口气,掏了掏耳朵,坐到魏徵面前的座位上,无奈道:“您老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都快咽气的人了,还要操不尽的闲心管不完的闲事。”
魏徵身边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顿时怒叱道:“房俊,居然对家父如此无礼,简直混账!”
房俊斜睨他一眼,认识,魏徵的长子魏叔玉。
这小子就是蔫葫芦,跟杜荷长孙冲年纪仿佛,平素都窝在府中不知道干什么。读书不成做事也不成,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一无是处。
哪里有他老子魏徵半分气魄?
房俊冷冷道:“魏叔玉,别以为你老子在这里,本侯就不敢打你!”
魏叔玉噎得面红耳赤,刚要还嘴,魏徵皱着眉冲他挥挥手:“去门外待会儿吧,这小子就是个棒槌,你惹他干嘛?”
魏叔玉差点气哭,爹啊,我这是给您出头好不好?
不过老爹的话语他连半句都不敢反驳,更何况他对房俊真的怵头,若非当着老爹的面不得不硬气一下,打死他也不敢跟房俊怼上!
闻言,乖乖的转身出去。
瞅着儿子的背影,魏徵叹道:“后继无人啊…”
一脸失落。
房俊让两位小公主也坐下了,吩咐店主将拿手的糕点都摆上一些。衡山公主咬了一口包子又吐掉,小眉毛蹙起来,嫌弃道:“不好吃。”
废话,能跟你家的御厨相比么?
房俊也不理她,对魏徵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阴阳互补,刚柔并济。您老刚硬了一辈子,若是后辈继续刚硬下去,难免就有些过犹不及,依晚辈看,软一点更好。”
何止下辈子继续如您一般刚硬会过犹不及?
你这辈子就有些过头了!
您活着的时候跟李二陛下硬杠,无论李二陛下是真当您是“千古人镜”以明自己得失给自己树立一个监督,还是利用您向天下人显示他“胸襟伟岸”的气度,李二陛下都可以容忍。
但是您临死还要生前的进谏李二陛下的言辞记录下来…
这就是搞事情了。
魏徵这一辈子为何能有如此高的地位?因为他一直孜孜不倦、锲而不舍、无视生死的干一件事情——进谏。
进谏这个词如何解释?
最简单的来说,那就是“劝阻”。正是因为李二陛下有错,所以魏徵才会直言进谏。更为无语的是,魏徵临死竟然把自己说的话记录下来,交给起居郎褚遂良,这种举动你让李二陛下怎么想?
如此一来,那些对话肯定会原原本本地出现在史书中。
用李二陛下的名声来成全你自己“千古人镜”的声誉,你这不是自己作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