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陌生的天花板。
而是陆家老幺拖着鼻涕的笑脸,咧嘴,回头呐喊:“妈,二哥醒啦,醒啦!”
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一片喧嚣。
季觉茫然的环顾左右,发现这里是一间病房,就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老三还在含泪补着家庭作业,无暇啼哭。
然后,才看到陆妈焦急的面容,好像熬了一整夜一样,根本没休息过。
季觉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被送进这里面来的,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阵阵作痛,不止是灵质匮乏,更重要的是,喝酒喝的。
鬼知道昨晚他究竟喝了多少。
如今回忆起昨天那狂乱的一夜来,竟然也有些恍若隔世的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酒桌上有人在自己哇哇大吐的时候,拍着自己的肩膀,笑的前合后仰:
“这个季季就是逊啦。”
“来,再走一个,姐姐教你登dua郎哦~”
“还能喘气儿,没事儿,没死就还能喝,来,炫一个!”
回过神来,季觉不由得呆滞。
合着犯罪分子没能弄死自己,反倒是安全局的人把自己给送医院里来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嘛?!
“季觉你跟我说实话。”
陆妈神情阴沉,扯着他的耳朵,冷声问:“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我跟你讲,说之前想清楚一点,小狗已经全都交代了。”
“啊?!”
季觉傻眼了,看向了陆妈身后鼻青脸肿涂着碘酒的陆锋,试图嘴硬:“呃,那什么,好像是喝的有点多,后面我记…嘶,陆妈我错了,我错了,轻点,轻点!”
“还敢撒谎!!!”
陆妈做狮子吼,震耳欲聋,直接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人家闻警官都告诉我了!小狗那王八蛋,带你喝酒还打架!!
要不是还算得上见义勇为,老娘今天都要去派出所给人磕头请人家写谅解书了!你还给他打掩护!”
“啊?哦哦!好像是这样的!”
季觉看着挤眉弄眼的陆锋,不由得擦了把冷汗:我还以为你知道锋哥昨天一个人在人家夜店里大杀特杀乱杀把犯罪组织都杀绝了的事儿呢。
“对对,都是锋哥干的!”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甩起锅来:“我是无辜的啊陆妈,不能怪我!”
人都是陆锋杀的,人头也都是陆锋这个狗东西收的,自己充其量就是帮忙抹了一把监控记录,顺带往卡车上踩了两脚油门,除此之外,干死的那条蛇看样子好像还不是什么保护动物。
四舍五入,不就是没自己事儿咯!
陆妈究竟还是心软的,尤其是对‘好孩子’季觉,平时拿来对付‘小狗’的擀面杖、拖把棍和扫帚根本使不出来。就连打后脑勺的那俩巴掌,也是大半打在脖子根儿,有气无力。根本看不出徒手碎胎的凶狠霸气。
眼看季觉知错能改,保证绝不再犯,态度也软了不少,狠骂了一顿之后,才缓缓说道:“大夫说了,你这個状况,还要住院再观察几天,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
“啊?”季觉傻眼:“我已经好了,你看,活蹦乱跳的,等等,陆妈,等一下。”
反对再多也没用,世界上有种生病叫做你妈觉得你生病了,陆妈也是妈,犟起来比妈还可怕,住院费和检查一分都没让季觉掏,不仅这样,还要回家把鸡杀了煮来给季觉补一补。至于旁边垂涎欲滴的‘小狗’…逆子只有鸡骨头!
“还挺热闹哦。”
有个高挑的身影靠在门口,手指敲了敲病房的门,似笑非笑的看进来,眼看那件眼熟的机车夹克和骑行装,不由得让季觉再次头皮发麻。
闻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笑眯眯的说道:“我来补个笔录,很快就好。”
陆妈拉着人家的手一顿千恩万谢不提,等其他人都出去之后,她才慢悠悠的拖了个椅子过来翘起腿坐下,变魔术一样掏出一罐啤酒递过来:
“解解酒?”
眼看季觉脸色发白一副快吐出来的样子,她才无奈摇摇头,自己拧开干掉半瓶,打了个嗝儿感慨道:“小季同学,酒量不太行啊,还是要练练。”
那是得练练,不然谁比得上伱这酒缸成精啊!
季觉心里腹诽着,察言观色,试探性的招呼道:“闻…主管?”
“那么客气干嘛,安全局的职务不方便在外面随便公开,叫闻姐就行了,没那么多规矩。”
闻雯靠在椅子上,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放心,知道你这种小年轻担心什么。现场报告和调查已经出来了,没你们俩什么事儿。安全局那里都搞定了,你们兄弟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得了。”
“哎呦,那可谢谢您了!”
季觉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