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收拾一番,一家子赶在小年前回到村里。
这两年村里也发生了挺大的变化,首先就是道路宽阔了,尤其是通往县城的道路,当真是宽阔平坦了许多。以往还有许多人去旁边镇上赶集的,如今也都直接进城去了。
同时,回到村里后,张爱英发现读书的孩子又多了好些,临近过年了还能听到朗朗读书声。看到乔多禄回来了,这些孩子都被父母带着跑他面前来沾文气,弄得张爱英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乔多禄已经中状元了,搞这么大阵仗。
不过她也知道,村里人不只是沾文气沾福气,更多的也是一种感谢:从乔多禄中了小三元开始,张爱英便捐钱修缮了一下村塾,并且之后从鲜花皂的利润里抽两成捐给学堂,用来购置笔墨纸砚补贴村塾先生,因为这笔捐款村里孩子上学的束脩直接减少了一半,而且学得好还能领到笔墨纸砚作为奖励。
这件事没有刻意宣传,但也没有隐瞒,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本就靠着鲜花皂作坊日子越来越好,再有学堂这上面的各种减免优惠,能去上学的娃娃多了,大家对乔家也从一开始纯粹巴结讨好出息人家变得有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但其实这些在张爱英看来都还只是最基础的一些,因为她目前的能力还没有那么大,但她已经做好了设想,在未来,她还要尽可能让村里读书的人更多,尽可能改善村塾条件。不只是为了让孩子们都去读书考科举,读书明理,识字算数这些都是基本的生活技能,但凡能掌握基础,对日后的人生也肯定会有好处。
还有不少人家求上门写对联的,乔多禄就当练字,一个村子的他也来者不拒。
就连乔老三一家都跑来求写春联,有了乔老大一家的先例,这两年乔老三一家也都老实安分了下来。以往还想着要跟二房这边拉拉关系什么的,打那开始简直就是被吓破了胆,都恨不得避开张爱英一家走。就连乔有银被作坊辞退,也都不声不响没敢再闹什么幺蛾子。
现在看到人上门求字,乔多禄也只当就是普通村民一般,不亲近但也不针对。这让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的乔老三放了心。
不过放心有时候也不是好事,这不是张爱英久不回村子,太久没见到他们一家发飙的模样,又见乔多禄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三房那边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乔老三媳妇支使自己男人:“到底都是姓乔的,一家子,看人家现在过得这么好,那哪还能跟咱计较以前那点小事儿?你就是自己把自己吓怕了,而且论关系,你还是嫡嫡亲的三叔,他凭什么不帮咱们?这两年咱们也没惹到他,现在就是求他们捎带手的,也不为我们自个儿,都是为了孩子,难不成,你也要多寿跟你一样就只能在田里卖力气?你就不能找禄哥儿说说,让他也给多寿找个啥营生?”
“还有多运,他还这么小,你就不想家里能出个读书人?都是姓乔的,能差了哪里去?乔多禄都能中秀才还是那什么小三元,以后我们多运好好培养还能差了?”
乔老三刚说觉得多禄侄子其实还是尊重他那些话本来便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会儿被婆娘撺掇几句,他还是心里发虚:“那培养就培养呗,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找什么禄哥儿,还不嫌丢人的。”
“丢人,是啊,可不就是丢人。要你有那本事把孩子安排好,我用得着去求外人?好你个乔有贵,不都是你这当爹的没本事,害得我们娘几个都跟着吃苦,现在我想着找条好路子,我都是为了谁?你竟然还这样,你骂我是不是,我不活了,我真不活了。”
乔老三媳妇刚闹了几句,刘翠娥就从外面跨了进来:“吵什么闹什么?腊月间哭哭啼啼的,这马上就过年了,怎么了?是不想让家里有安生日子是不是?非得来年都不消停你们才能高兴?”
“娘,这可不能怪我。”乔老三媳妇一点不怕婆婆,看到人进来还起身就给自己拉起了同盟,“我是想着二房那边这回回来了,我们也过去走动走动,到底是亲戚,总比外人要亲近的。再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以后不管是禄哥儿考中了当了官,还是二嫂做大生意发财要人管事,我们不都能帮忙么?都是亲里亲戚的,一家子互相帮个忙怎么了?这也不只是为了咱家要好处,你不去问问,怎么就知道禄哥儿不想有个兄弟什么的搭把手呢?”
其实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跟汪小宝比一下,乔有金两口子会巴结,得了那么多好处,都从那么穷那么偏的汪家坳住进县城去了,就连他们的儿子汪小宝,跟自家大儿子多寿同岁的小子,一样读不进书没有科考的本事,现在却也进了城,以后前途再怎么都比在地里刨食强。她心里早就不舒服了。但是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汪小宝那样的到底也不过就是去给别人干活,也就是比在地里刨食强一点,但哪有给自家人挣钱自己当老板当管事来得好?她这时候是真觉得自家多寿可以去跟着乔多禄混,怎么都不能比那个汪小宝更差的。
至于刚刚才一岁的小儿子多运,她指望着这儿子日后能跟乔多禄一样读书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