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整个北京城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朱辟邪在京营大开杀戒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散播开来,没办法,虽然整个京营都封锁了消息,可是满麒带着两百关宁铁骑四处抓人,甚至都跑到了兵部尚书陈新甲的门口,将陈新甲的小舅子京营参将杜松给抓走了。
哪怕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的面子都没有给,当场差点将陈新甲给气晕过去。
两名内臣两名参将啊,全部带回了神机营,直接砍了脑袋,京营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是京城之中手眼通天的人大有人在,即便是朱辟邪严格封锁消息,依旧被临近的五军营和三千营将消息传了出去。
京城之中,不管是勋贵,还是各个朝中大佬,一个个呆若木鸡,纷纷派出人手探听消息。
但是,现在神机营已经隔绝了所有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能与外界接触,至于外围的关宁铁骑则是只听朱辟邪的,看到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除了五军营与三千营传出来的只鳞半爪消息之外,其他的完全就是一无所知!
甚至众多朝臣与勋贵都在兵部尚书陈新甲府上等到了半夜,都没有能够等到陈新甲的影子。
要坏事!
这北京城只怕又要变天啊……
巨大的不安在众人心头萦绕不去。
很快,到了早朝的时间,三公九卿加上各家勋贵纷纷列队,从午朝门鱼贯而入,来到了乾清宫。
“你们看看,自己看,自己看!”
崇祯刚刚上朝就直接将朱辟邪收拢上来的花名册甚至神机营各司账簿摔在了地上!
“京营,京营!这是拱卫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大明的根基!你们自己看看现在的京营已经糜烂到了什么地步了!缺员整整三分之一啊!每年朝廷拨付给京营的军饷尽皆被这些硕鼠蠹虫给侵吞的干干净净!”
一晚上的时间,朱辟邪可是没有闲着,不光是将账目都给翻了出来,一口气调集了皇家银号上百名账房先生,将神机营给查了一个底儿掉,如今的神机营就像一个一丝不挂的乞丐,被把的干干净净!
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说什么?
仅仅一个神机营,几乎就牵扯到了一般以上的勋贵甚至三分之一的朝廷大佬,到了现在大家也只能闷声吃瓜,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牵扯的太广才好啊,反正已经这样了,必须让皇上把心头的怒火发泄出来才行,否则,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传旨!”
崇祯看所有的人都不发话,咬牙道:“佥都御史黄道周升任左副都御史,主理神机营一案,兵部侍郎,总督京营戎政大臣李邦华、刑部侍郎左天佑协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监理,刑讯审判随时上奏!”
“皇上,”
朱辟邪上前一步,低声道:“神机营一案牵涉太广,臣以为该深究者,必须深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中甚至牵涉到之前几任总兵、内臣,同样要追责。”
“镇北侯!”
一旁的成国公朱纯臣低喝道:“所谓法不咎既往,都已经过去了他事情,我们若是还揪住不放,岂不让朝野上下寒心?”
朱辟邪冷笑道:“成国公,你倒是挺会混淆黑白,法不咎既往,说的是律例出来之前有人作奸犯科,可以不予追究。现在这些人,是在大明律例出来之前犯的案吗?大明律例,那是太祖皇帝时就颁布的。我们若是将这些人轻轻放过,岂不令天下百姓寒心?须知一分一毫,皆是民脂民膏,没有用于整军经武,没有用于保家卫国,反而被这些人给装入自己的腰包,他们对得起浩荡皇恩吗?”
崇祯冷哼道:“不必多说了,朕意已决,就神机营案件,无论牵扯多远,无论牵扯到谁,只要是贪墨了京营军饷,那必须严惩不贷,绳之于法!”
“皇上,”
一旁的英国公张维贤低声道:“严惩不贷,绳之于法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今神机营上下几乎所有的将领都牵扯了进去,全部绳之于法,那神机营可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崇祯淡然道:“英国公,镇北侯已经向朕保证了,三个月时间,就还朕一个全新的神机营,至于他要怎么整顿神机营,接下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张维贤看向了朱辟邪,低喝道:“镇北侯,老夫问你,神机营八成以上的将领尽皆被牵连下狱,没有了各级将领,你一个人如何整顿神机营?你总不能任何事情都要事必躬亲吧?”
朱辟邪沉声道:“英国公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第一,下官从辽东回来时,带回了三千精锐,尽皆充入神机营,作为神机营的骨干,第二,神机营之中也不是没有忠贞悍勇之士,只是这些年来太过懈怠了,经过一夜彻查,副总兵苏之侯就没有任何贪墨的迹象,虽然被我打了八十军棍,但是毫无疑问,这将是神机营未来的干净!第三,神机营之中也有一些情节轻微的,仅仅贪墨了不过十两银子的,只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