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一句话,就将陈新甲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身为兵部尚书,京营三大营就在眼皮子底下,神机营空额七千多人,加上五军营跟三千营,只怕空额都要两万了,兵部跟他这个兵部尚书没有丝毫的察觉,这本身就是渎职了!
两万空额啊,大明有几个军镇的兵力能超过两万去?一个卫的兵力也不过区区五六千人而已!
“这个……”
陈新甲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连夜入宫,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真的参劾两个人,给朱辟邪定罪,而是希望能够以此来逼迫朱辟邪别总是折腾,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毕竟整个京营牵扯实在是太广了。
可是,自己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朱辟邪下手竟然这么快,斩杀了一批将领内臣之后,直接集结全营兵力,给将神机营查了一个底儿掉!
这下子,即便是想要捂盖子都捂不住了,京营到底糜烂到了什么程度,他作为兵部侍郎四年,兵部尚书两年,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可以说整个京营早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根本就无从收拾,谁也休想能够从各方势力的压力下完成京营的彻底整顿,即便是李邦华都无功而返,现在竟然被朱辟邪给一个突击都打蒙圈了,根本没有给各方势力任何反应的时间!
也是啊,朱辟邪自从被任命之后,到现在都半个月了,都没有进入过京营的大门,早已经让各方势力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这一下完全就是措手不及。
失算了!
全部都失算了!
“不可能吧?”
陈新甲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嗫嚅道:“皇上,臣绝对不相信京营已经糜烂至此!”
“看看,你自己看看!”
崇祯将书桌上的一摞花名册举了起来,径直扔在了陈新甲的面前,喝道:“这可是朱辟邪花了半天的时间,在演武场挨个查清的人数,单单一个神机营就缺了七千多兵员,那神机营各级将领到底贪墨了朝廷多少军饷?还有五军营跟三千营呢,朕相信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仅仅一个京营,每年贪墨克扣的朝廷银两,只怕最少都要数十万两白银了!你给朕怎么解释!”
陈新甲面如土色,浑身战栗,这一下,自己算是彻底栽了,起码要治自己一个失察失责之罪啊,不光是如此,每年京营上下给自己的孝敬也不在少数啊,一旦被朱辟邪李邦华掌握了证据,自己休想全身而退,即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皇上,臣这就返回兵部,召集各部官员,会同三法司,严查京营!”
陈新甲咬牙说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有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方才能够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在朝中,跟自己关系紧密的官员不在少数,自己全力周旋,也许还有机会。
“不必了!”
崇祯冷哼道:“今日你就留在宫中吧,李邦华,朱辟邪,你们两个立即出宫,返回神机营,在最短的时间内,封存京营所有的账目,等待三法司清查!”
朱辟邪沉声道:“启奏皇上,臣入宫之前,已经命参将唐海天封存聚拢了军中所有账目,所有人不得出营,等待军令。臣听闻佥都御史少詹士黄道周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臣举荐黄道周大人出面主持此次查办事务!如今李公还兼任着兵部侍郎,可以请李公代表兵部会同彻查!”
“黄道周?”
崇祯皱皱眉头,迟疑道:“这个人脾气臭的很,又臭又硬……”
朱辟邪沉声道:“皇上,若不是脾气又臭又硬,又如何能够做得好佥都御史呢?都察院最好每一个都是又臭又硬的清正廉明的官员,如此朝堂方才能够气正风清!”
“好,由得你!”
崇祯这一次真的怒了,若是不将这件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自己到最后怎么死的只怕都不知道啊!
“皇上……”
陈新甲咬咬牙,低声道:“神机营兵员不足一事性质极其恶劣,虽然如此,可是依旧不宜牵连太广啊,否则整个神机营就彻底废掉了啊……”
“陈大人,难道现在的神机营不是已经被废掉了吗?两万多人的神机营仅仅有一万五千人,其中还有大量的老弱病残,你还能指望神机营去剿匪还是抗清?”
朱辟邪冷笑道:“所谓不破不立,乱世,必用重典!”
“你说的好听!”
陈新甲气急败坏的低喝道:“神机营已经处决了二十一位内臣将领了,一旦彻查,那必定还会牵连一批将领进去,到时候,整个神机营哪里还有将领可用?连个将领都没有,别说打仗了,只怕连维持都难以为继!”
朱辟邪傲然道:“陈大人,下官既然有把握将神机营查个底儿朝天,那就有把握重建一个新的神机营,不需要太长时间,仅仅三个月,就能够让神机营焕然一新,建立初步的战力!”
崇祯沉声道:“朱辟邪,陈新甲担心的也没有道理,你倒是给朕交一个底儿,三个月真的